回解家後的大半個月,解雨臣忙得要死,爛攤子一大堆,幾乎回到了他最初接手解家時的情形:內憂外患,疲憊不堪。
他那幾天不在,黑瞎子從解家綁走當家的事沒人壓,眼鏡鋪傳出的消息也是一麵倒,現在滿城風雨,是個道上的人都能拿出這件事侃侃而談。舉足輕重的兩家鬨得那麼大,形勢立馬就動蕩了不少:
持著保守心態的坐山觀虎鬥,暫時斷掉生意合作就算不錯了;耐不住性子、恨不得借機搞點事情,從亂局中分上一杯羹的更是大有人在。
外頭這些事,肯定會波及到解家的產業。他年紀輕,無論做得多好,人們都始終存著一種他鎮不住場麵的印象。觀念難以扭轉,稍有絲風吹草動,他就得被當作眾矢之的。
而解家內部的事,在某些角度而言,比外麵的還要複雜。
反水的、找著由頭要將他從當家位子上拉下去的,是老生常談。他前一回失手差點栽了的事尚未過去,解家就死了人,怎麼看都像是他挾怨報複的仇殺。
解雨臣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希望能把眾人質疑的焦點引到自己身上,以此來確保眼鏡鋪不被卷入紛爭。他並不是一味的自我犧牲,黑瞎子同他講過了,所有後續都處理得非常乾淨,他騰不出空來查,也不適合多加追查招人猜忌,便選擇全盤信了那人的話。
信賴是相互的——黑瞎子既然做了保全他的準備,他當然也得儘力保全對方的一切。
解家人抓不到實質的證據指證他,嫌疑就形同虛設,無法一招製住他。於是急於要他性命的人都轉而揪起了另一件事:緊迫地逼著他去下四川的鬥。
——很好了,他已經把事件的發展過程至結果全部掌控在了自己手裡。期間周旋難是難了點,但所幸總體沒出差錯。
解知站在門口敲了敲門,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解雨臣暫且放下了那遝關於四川古墓的資料,挪出了幾分鐘給他。
“後天那個劉爺家的小孫子滿月宴,我剛聽說黑爺可能是要去……您還過去麼?”
解雨臣琢磨了兩秒,早上秘書剛和他提過宴席的邀請。這陣子不穩當,能維係的人情理應去多應酬應酬。參與的名單他也看了,沒見有黑瞎子的名號,所以他當時是打算去,但眼下解知報了新狀況,他就得重新考慮了:
“不去了,好好道個歉,私下問問劉爺哪天方便,我單獨去祝賀。”該走的過場要走,隻能打亂計劃,再做安排。
解知實在氣不過:“憑什麼總是咱們退啊?這不是縱著黑瞎……黑爺他們得寸進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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