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玩瘋了，晃蕩到夜裡十二點還不肯返回。黑瞎子勸他，他就說屋裡頭悶，非要在外邊吹吹風。
山中的夜風不比城裡，就算入了夏也是透骨的寒意。黑瞎子起初見他高興，還由著人胡鬨，但是到後來，小孩的手都吹得冰涼了——這就不能再縱著了：給人好好的帶出來，凍病了送回家，像話嗎？
解雨臣沒譜，黑瞎子卻不能不管他，索性不和他廢話，把那隻冰爪子攥進了掌心，就拉著人往回走：“夠涼快了，彆吹感冒了。”
解雨臣不動：“再待一會兒，一小會兒。”
“……這話你說第五遍了，你覺得我還能信嗎？”
“這是最後一遍。”
“那也不行，”黑瞎子難以理解，“大半夜的什麼都看不著了，你待在這乾嘛？”
解雨臣不吱聲了。
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在乾嘛，隻是太開心了——丟下一切跑出來，單純為了自己快活，這種瘋狂的事，他從來沒做過。所以此刻才發覺，原來不顧一切肆意妄為的感覺那麼美妙，一嘗試就上了癮。
不想回去，不想結束。
黑瞎子沒等著答話，拽了人便走。
解雨臣不願意，依舊是那一句話：“再待一會兒，一小會兒。”
“第六遍了。你是複讀機嗎？”
“……”
“你不冷？”
小孩的手被黑瞎子捂著，明白撒謊也沒用，誠實道：“有點。”
“那還不快走？”
解雨臣一瞧硬泡沒用，轉而跟他軟磨，笑得眉眼彎彎地望著他：“抱。”
黑瞎子看透他了，根本不給他拖延的機會，立刻彎腰將人抄了起來，大步朝前走。
解雨臣嚇壞了，唯恐這樣大的動作扯裂了他背上的傷口，一翻身就從他的臂彎間脫了出去，且不敢從他那借力，隻能淩空調整了姿勢，落地站穩：“好了好了，聽你的了，現在就回去，我自己走。”
黑瞎子治他有的是招，看人跑了也不急：“不抱了？”
“……”解雨臣生怕他又搞出事情，悶頭在前麵趕得飛快。
黑瞎子跟在後頭就樂：“早這麼聽話多好。”
解雨臣瞥著他，並不搭腔——
直走到了住處，小孩都沒說話。
黑瞎子顧不了彆的，先推他進浴室讓他洗個熱水澡暖暖身子，隨後自己也進去衝了澡。等他衝完，就看到解雨臣拿著紗布藥粉在那走神。
黑瞎子自另一邊上了床，問他：“你琢磨什麼呢？”
“沒什麼，我幫你換藥。”解雨臣搖了下頭，往他身後挪動著去檢查傷口。
黑瞎子正經不過三秒，馬上起了壞心眼，攔住了人，示意著自己的大腿：“跨上來。”
“……”
“快點的。”
解雨臣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好好換個藥於你而言很難嗎？”
“太難了，尤其是對著你。”黑瞎子說著話，雙手就把住了他的腰，作勢要給人提過來，“勞煩您關照關照。”
解雨臣明知道他是使詐唬弄人，未必真會動手，可仍是一絲風險也沒打算冒，撐著黑瞎子沒傷的一側肩膀，就跪跨了過去。
浴袍的下擺隨著動作敞開，他的腿根便直接貼到了黑瞎子的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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