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混沌一片。
應鳴淺睡之中,數度驚醒過來。
他終於在天亮之際,明白昨晚不是一個夢。
等到外麵悉悉索索的聲音,應鳴覺得像是兩個世界,他的悲喜無人能懂,彆人的哀樂他也無法感同身受。
最終,他還是掙紮著起身,開始每日一度的修行。
無論情緒多糟,無論風雨還是晴明,唯有修煉常伴己身。
乾力在靈脈中流轉,到脊背時忽然停滯不動。
應鳴微微皺眉,正打算強行攻開時,背部那股燒灼感重又發作。
這虎毒像在體內生了根,每拔除一點,就耗精動血。
等循行完背部的靈脈,應鳴已是滿頭大汗,可他就像在較勁,明明臉上都疼得肌肉痙攣,就是不吭一聲。
就在短暫的疼痛中,心靈反而更放鬆。
好像疼痛能夠消減他自己因為莽撞而致使凰姐沉睡的愧疚與自責。
修煉完畢時,恰好蘇長老召集集合。
應鳴發了會楞,突然對他十分怨恨。
這股恨意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他的臉龐在扭曲。
“如果不是這老東西擅自離開營地,那頭虎怎麼會趁虛而入!後麵的事也就不會發生!”
應鳴腦海裡已經生成胖揍一頓蘇長老的畫麵。
他越想越恨,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隻是,最終,應鳴還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平複了心情。
掀開帳篷門簾,有昏黃的日光當頭落下。
不知怎的,今天腳步走起來有些軟,他麵無表情,走到隊伍最後。
蘇長老看起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說“昨晚之事,已經上報山門。修行就是這樣,不知何時死,也不知何時突
破……”
聽到他這樣就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在場弟子無不義憤填膺。
但,又能怎樣?
境界的絕對壓製是無法翻閱的高山。
除了在心底報複,什麼都做不了。
應鳴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讓這老東西付出代價!
“山門那邊讓我們在這兒繼續修煉,直到結束,”
周圍的岩虎在那晚幾乎被全殲,應鳴一上午毫無所獲,索性去了魔蜥在的那處潭水,靜靜發呆。
回想著在這戰鬥的場景,凰姐的聲音好像依舊縈繞耳畔。
隨手拔了顆草在嘴中嚼著,意外的是,這看起來枯黃的草葉居然不苦。
百無聊賴的躺了會,應鳴覺得這太浪費時間了。於是趕緊打坐修煉,又在夜色降臨之時趕回營地。
已經有人開始說說笑笑。
當日被死去的同門的攪起的恐懼看來消散的無影無蹤。
隨後幾日,應鳴就在潭水邊修行,晚上就回營地,在帳篷裡繼續苦練。
虎毒像天上的風雨,無法預期。它時不時的就攻擊一下應鳴,讓應鳴痛苦不堪。
有時修煉狀態絕佳之時虎毒就出來搗亂,有時睡夢中被痛醒。
但這些,應鳴都咬牙扛過去了。
營地已經沒幾個人早出晚歸,有人開玩笑對應鳴說他是苦練公子第二,應鳴勉強扯起一個微笑,默默走了回去。
秦況最近少見了,看不見他的白衣和不斷收起又打開的折扇,不知在忙些什麼。
應鳴有種直覺,那晚攻擊虎王臀部的白光,應該就是秦況所發。
可是現在也無從考證。
而時光總是向前,返回山門的那一天,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