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飛回並停放於海麵等候他們的航母之上,周焱取下墨鏡掛在自己的領口,抬手就想和賀聿澤擊一個勝利之掌,可惜,一身黑色作戰服的英俊男人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邁開大長腿徑直離開了。
周焱嘖了一聲,盯著他高大寬厚的背影,心頭卻也湧上愁緒——許沛星的死,連他時不時想起來都還會抽痛一下,更何況已經和許沛星進行了完全標記的賀聿澤呢?
唯一值得欣慰的一點就是,完全標記後的ao伴侶之間,其實對於appha可以再次尋找和自己匹配度高的oega,甚至還能覆蓋上一位oega的痕跡。
大家都在等賀聿澤在時間的流逝中自愈過往的傷痛,可若是他們去掀開賀聿澤封纏傷口的紗布,就會發現那塊早該結痂的傷口其實腐爛已久,白骨森森。
——他隻是一具行屍走肉,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有朝一日揪出傷害許沛星的人,將其碎屍萬段,他便可以拋棄這具早已腐爛的肉身,拋棄這個不值得他為之留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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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二,你昨天又偷偷跟我爹爹告我狀呢吧!不就是拿了你幾個吃的嘛,小氣鬼,告狀精!”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雙眼一瞪,腳下一踩,被她壓製住的小男孩就吱哇亂叫起來。
“塔塔——”
這聲不算響亮有力的呼喊,卻嚇得小女孩一激靈。她趕忙鬆開小男孩,規規矩矩地背手站好,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打著轉想主意,等許沛星走攏她的跟前,再抬起頭來時,眼底已經醞釀好了適當的情緒——五分可憐,五分懺悔。
她乖乖地叫了一聲:“爹爹。”一點也沒了剛剛小霸王的姿態,
可許沛星對她的秉性了如指掌,自己這個女兒完全就是個混世小魔王兼演技派。
他冷著臉,雙手抱臂:“你又在欺負其他小朋友。”
塔塔仰起玉雪可愛的小臉和他對視在一起,藍色的眼眸仿佛最美麗的星辰:“爹爹,塔塔錯了。”
許沛星明知道她是在故意裝委屈,可是當他看到那雙完美繼承了賀聿澤基因的藍色眼睛時,他的心就會不受控地軟下來。
“錯了就去領罰。”許沛星彎下腰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這次加倍。”
塔塔垮著一張小臉,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隨後便依戀地撲進許沛星的懷裡,鼻尖是許沛星淡淡的信息素氣味——鬆木夾雜著玫瑰香。
隻是鬆木的氣味越來越淡了,人小鬼大的塔塔知道,這是屬於她那個素未謀麵的“爸爸”的信息素氣味。
“走吧,回基地。”許沛星鬆開她小小的身體,站直了身體。
塔塔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麵,嘴裡哼著歌兒,出自許沛星手筆的那一高一矮的兩個馬尾歡快地甩來甩去。
許沛星眸光閃爍,思緒回到了三年前。
他和許漢源的合作談成之後,在海上漂了整整三天三夜的船隻終於靠了岸。
這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島嶼,上岸之後,許沛星才發現這兒竟然還有一個五臟俱全的“小城市”。
許漢源給他介紹:“歡迎來到【新生基地】。”
在這裡,許沛星又見到了根叔,從那天起,根叔開始負責他的生活起居。
許漢源兌現了他的承諾,雖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抽取許沛星的血液去進行實驗,可是確實沒有影響到許沛星的身體健康。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一天夜裡,許沛星的肚子隱隱作痛,在這個時候,第一個過來守護他的人竟然是許漢源。
許漢源聯絡了醫生為他進行了手術,塔塔順利出生,正如許沛星一直預想的那樣,塔塔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
在醫院休養身體的那段時間,塔塔都是由許漢源和根叔輪流照顧——抱著小嬰兒做著鬼臉的許漢源,倒真是有了一副爺爺的做派。
許沛星撇開目光,仍然是不為所動。
這有什麼呢,在他還小的時候,許漢源也這樣嗬護過他。
——在許漢源要的利益麵前,眼前的愛意便可以棄如敝履。
許沛星的手指隔著薄薄的衣服摸到了自己腹部的傷疤。
賀聿澤。
他在心底念出那個魂牽夢繞的名字,心底又湧現出了無儘的力量和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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