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被推開，兒子馮先勇進來了。
“爸，叫我回來啥事兒？我聽說你把咱家老母雞給李長生拎去了？
他給您弄著工地的活兒啦？”
馮先勇的眼睛裡，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屁。”馮耀國搖了搖頭。
“那您給他送雞啊。”馮先勇有些不解道，“李長生啥時候給您派活兒？”
“等著唄，要七八個工作日才能回複。”馮耀國輕描淡寫的道。
馮先勇啊了一聲，道：“怎麼還工作日啊？這不是您的詞兒嗎？”
“噓……你小聲點兒，李長生跟以前可不一樣了。”馮耀國壓低聲音道，“他後麵可是有大人物的。
這小子現在的派頭，比我去開會見的那些人還大，大多了。
而且你是不知道，他今天那一堆東西，就隻有車和洗衣機是買的。”
馮先勇眼珠子一轉：“風扇、電飯煲那些……是偷的？”
馮耀國有些無語，有些嫌棄的往後仰了仰：“你這牛屎腦袋。
幾千塊的東西都掏錢了，百來塊的去偷。
你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那是哪兒來的？”馮先勇一臉茫然。
“送的！”馮耀國道，“上次那個家電城的老板對他就可恭敬了，但我沒想到，會這麼恭敬！
好家夥，那些家電真是不要錢一樣的送啊。”
馮先勇瞪大眼睛，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錢人這麼會玩兒。
“電飯煲、電吹風機、電風扇……都是送的？”馮先勇驚呼出聲。
“是啊。”馮耀國叮囑道，“這件事誰也不能說，不然他們也巴結李長生，咱們平白無故多了對手。”
“這個我記下。”馮先勇認真道。
馮耀國道：“來，給我參謀參謀，我再給他送點兒啥好呢。
馬上端午節了，咱們可不能缺了禮數。”
“爹，這還不簡單，您看李長生家那房子破得……他掙錢了，肯定要修房子的嘛。
您去幫他跑一跑手續。
還有，他之前的地賣掉了，咱想辦法給他弄點地，要不就幫著弄一些便宜的地。”馮先勇道。
馮耀國的眼珠子轉了轉，拍手叫好：“對對對，攛掇他修房子，幫他搞點地。
他這買賣越做越大，可不能讓他跑嘍。”
馮先勇見自己父親采納了自己的建議，也跟著笑了起來。
“先勇啊，以後少跟葛壯他們瞎混，以後你是要跟著李長生乾活兒的。
跟著葛壯能有三輪摩托車騎嗎？他毛都沒有。
他有毛嗎？他連人家李長生家的狗都不如。
你得守好李長生！”馮耀國想起自己的老母雞，心裡直抽抽。
“是是。”馮先勇聽到摩托車，眼睛就放光。
同一時刻。
小勇斜靠躺在姐夫的三輪兒車鬥裡，卻是愁眉苦臉的。
“姐夫，咱們得小心啊。”小勇打了個酒嗝，有些醉，但口齒還算清晰。
“那個粵東佬說什麼了？”老範問道。
小勇坐正了一些：“現在咱們國家到處都在搞錢。
黃老板那個老鄉來咱們這裡，就是來搞錢的。
我聽他的意思，他是要搞個農貿市場還是批發市場。
反正，他對咱們的菜很感興趣。
雖然他沒有問我從哪兒進的貨，但我有一種感覺，他想找到李老板。”
老範立馬停下車來，給了小勇一根煙。
“姐夫，千萬不能讓他找到李老板。”小勇猛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煙霧，“李老板那裡是個金礦。
隻能咱們來挖，就算咱們挖不完，也得想辦法找幾個靠譜的一起挖。
我剛在桌上，飯都沒吃一口，光想這事兒來著。
姐夫，你說咱們要不要把親戚朋友之類的，一起叫來搞批發？”
老範一直沒有說話。
他今天賣貨也感受到了壓力。
並不是貨不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