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風塵仆仆趕來的少年，入目一片血紅，慌了神，出聲阻止道。
他的出現，無疑成了吸引眾人目光的那個焦點。
“小息。”慕九湘輕輕念著。
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這裡那麼危險，他不該過來的。
他的身後，落下了一道身影，赫然是麵容熟悉的祈頌。
兩人站在一起，同樣是白衣，氣質卻各有不同。
他們的衣服看起來有些淩亂，臉上又帶著傷，不難猜出他們來之前打了一架。
隻是，與往日朝氣肆意的少年相比，他們顯得頹廢了幾分。
“他們竟然碰到了一起。”慕九湘低喃。
祈頌早早就消失不見，她以為他是另有打算，沒想到他和小息遇到了。
“父皇，停手吧。”
經曆了樓春風的死亡，慕容息整個人有些沉鬱，不想再看見這些打打殺殺的場麵。
“息兒，過來，我們很快就可以跟你的母妃團聚了。”
老皇帝看到他，目光激動，帶著興奮說著。
這是他最為寵愛的兒子，一出生就給取名為“息”，寓意著與國息息相關，堪比江山社稷。
在場的人，無被他的話驚到，這場荒謬的祭祀大典，竟然是為了複活慕容息的母妃。
夜唯聲對當年之事略有耳聞，蝶妃是異族之人，不似溫婉女子那般柔情似水，她熱情明媚，一舞傾城，入了皇帝的眼。
從此，君心遺落一人，盛寵不衰。
奈何蝶妃沒有野心，無欲與人爭鋒，抵不過遭人嫉妒，算計而亡。
隻因在蝶妃有孕之時，陛下曾有廢後之心，改立蝶妃為後。
這樣一來，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出生便是嫡長子。
皇後多年無子，無權無勢的蝶妃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在蝶妃生產的時候，動了手腳，導致蝶妃生下慕容息後，身子壞了根基，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儘管蝶妃不喜歡做皇後，陛下還是以皇後之禮為她修建了一座地下宮殿，葬入裡麵。
十九皇子從小失去母妃，又因陛下忙於政務疏忽，被宮中不少皇子欺負。
便養成了乖張狠厲的性格，凡是得罪他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一時，凶名在外，與陛下之間的感情也不是很好。
倒是陛下心中有愧，一直在補償他。
“母妃的屍體被盜了。”
慕容息抬起頭，看向那個麵容蒼老的男人，聲音回蕩在安靜的現場。
所以，父皇，你的謀劃，注定不可能成功。
如驚雷般的霹靂砸在老皇帝心頭，瞳孔大震，身子不受控製似的搖晃起來。
險些站不穩的老皇帝，一臉悲憤，不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
“不可能，朕昨日才去看了，你的母妃分明在裡麵躺的好好的。”
如此殘酷的事實，撕碎了虛幻的假象，血淋淋擺在他麵前。
等了那麼久，他才等到這一刻，怎麼能失敗呢？
“地宮裡那具屍體是假的。”
這話摧毀了老皇帝心裡的最後一根稻草，頓時仰天瘋狂大笑。
“這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假的……”
他的蝶兒，怎麼忍心丟下他一個人。
受了刺激的老皇帝，做了一個駭人的舉動。
直接拔出旁邊的劍，劃破自己的掌心，手中鮮血落在陣眼中，把周邊的人震了出去。
“既然複活不了蝶兒，那今日朕以血締盟，以身祭祀。”
沒有生欲的老皇帝看著陣眼中燃起的火焰，雙眼黯淡，心如死灰。
他累了，要去陪蝶兒了。
“父皇——”
慕容息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瞳孔皺縮，身影撲上去，卻被那股力量震開了。
嘴角溢出血跡，雙眼通紅，他不同意，他憑什麼每次都替他做選擇。
“我不允許你死！我恨你……”
陣眼的啟動，提前讓所有人恢複神誌，看著眼前的一切，眾人大驚。
早已得了命令的禁衛以及老者，死死護著慕容息，不讓他靠近。
“滾！”
“你們也要攔著本皇子?”
慕容息搶過一把劍，直指攔著的那些人，麵色冷得發寒，殺意濃鬱。
“息兒，璃國就交給你了，朕要去找你的母妃了。”
老皇帝唯一掛念的人就是慕容息，臨死前將偌大的璃國托付給了他。
“你的璃國，我不稀罕。”
慕容息紅著眼睛，怨恨地看著火光中的他，聲音冷厲悲涼。
親眼目睹他的父皇死去，這比殺了他更難受。
他是恨他，可他畢竟是的父皇，怎麼能不動容。
“讓開，彆以為本皇子不敢殺你們!”
慕容息握著滴血的長劍，氣勢變了，帶著殺意毫無差彆地攻擊每個人。
腳下，倒下的是一個個被他重傷的人。
祈頌看不過去，替他解決了那些礙眼的人。
但為時已晚，陣法已成，無人能改。
任憑慕容息如何攻，都無法破掉那層屏障。
這一場變故，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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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陣法逆轉後，那些自願獻祭的人，不再自殘殘殺。
劍柄染紅了鮮血，夾雜著慕容息的不甘與憤怒，衝天的火光燃儘了所有。
一代璃國皇帝，終是為愛殉情。
“小息。”慕九湘不忍心看他頹廢的樣子，不由擔心了起來。
上前擁住了他，她知道，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夜唯聲帶著水璃鳳先行離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璃國一下子失去了掌權者，底下那些皇子難免不會蠢蠢欲動。
“九湘姐姐，我沒有父皇了。”
慕容息埋在她懷裡，嗅到熟悉的香氣，他知道是她。
聲音悶悶說著，心情難以平靜。
“乖，你還有我。”
她是真的把他當成親弟弟寵，不想看到他因此一蹶不振。
“嗯，九湘姐姐，你以後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答應你，不離開你。”
她怎麼忍心拒絕一個剛失去親人的弟弟，沒有猶豫，聲音溫柔哄著。
一旁的祈頌，不合時宜地出聲:“說夠了嗎？”
他沒心情看他們在這裡互相安慰，隻想完成他的任務，離開這裡。
“祈頌，你有沒有心，小息他……”慕九湘不滿看著他。
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一個爆炸消息在她耳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