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這般發問,文鴛意識到該來的還是來了,想起原主的脾氣秉性,斟酌一番,抬頭說道“皇後娘娘,嬪妾那日本來就是打算按著溫太醫說的。”
“到了皇上跟前,嬪妾一緊張,全忘了!”
“隻想起一個果郡王來。”
皇後盯緊了文鴛麵上神情,聯想起那日大殿之上後續的一係列事情,心內生疑。
這明顯祺貴人未說真話,看這樣子,祺貴人不打算全說了,難不成,是得了她阿瑪的指點?
是了,瓜爾佳氏一族在朝中也頗有些人脈,指不定是打聽到了什麼。
或許,想要打聽出來內裡之事,還需要給祺貴人開個恩典,讓她宮外的額娘入宮看望,才能窺探一二。
皇後這般想著,而後拉過文鴛的手,笑笑道:“祺貴人,你這次死裡逃生,也算不錯!”
“本宮想著,待會便去養心殿一趟,找皇上求個恩典。”
“你到底還小,經過這般大的事肯定嚇壞了吧,本宮想著讓你額娘入宮看你一看。”
額娘?瓜爾佳文鴛的額娘?
文鴛怔愣住了,又冥思苦想,這原主的額娘入宮來,會不會發現她不是原主?原主到底是怎麼和額娘相處的?
隨後又反應過來,欣喜的和皇後道謝:“多謝皇後娘娘照拂,嬪妾入宮到現在不曾得見額娘,這下,額娘入宮,看嬪妾過得好肯定高興。”
“說起來,後宮這些日子,可沒有額娘入宮看望的妃子呢。”
文鴛的眼神亮晶晶,語氣間還帶著幾分沾沾自喜。
這副模樣落在了皇後眼裡,又覺祺貴人還是那個祺貴人,看來,問題還是出在了祺貴人宮外的父母身上。
皇後的目光不斷探尋。又想到了什麼,意有所指的笑道:“說起來,你和安貴人一同時時來往景仁宮。”
“不過,安貴人最近侍寢,因著她嗓音嬌柔,倒是讓皇上刮目相看,連連留宿。”
說到這兒,皇後便拿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景仁宮中,除了飄散的茶香味,還有細微的瓷盞碰撞聲。
文鴛立時反應過來,揣摩著原主的行事,繼續往下說道:“她一小門小戶出來的,怎配侍寢?”
“慣會些狐媚子的道道。”
她一臉不忿,又心有餘悸的瞟了幾眼皇後,見這位後宮之主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和煦,暗道:“真心累,和皇後周旋真是廢腦細胞。”
皇後此時放下手中茶盞,用繡帕擦了擦嘴角,勾起唇角帶著笑意:“祺貴人,話不能如此說,安貴人的嗓音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既有江南韻味,又仿如春花秋月,山花爛漫。”
“斷斷不是尋常宮妃比擬的。”
文鴛感受到了皇後直勾勾的眼神,看來,皇後是在試探她,皇後此人,宮於心計,她不得寵,隻不過是因為她和皇上太像。
同樣庶出,同樣登了高位,同樣……不擇手段。
皇後又和皇上不同,皇後,對皇上還是有幾分真情實意在的。
眼下的皇後,是不想讓她景仁宮戰隊的自己和安貴人好好相處。
既是試探,又是挑撥,各自都對皇後有所求,各自又看不慣對方,這樣的人,才是最趁手的傀儡。
文鴛心知這事,不得不做。
為了取信於皇後,也為了在深宮之中有個同盟。
來這古代一遭,才知道深宮之中也最難存活,失去自由的同時也失去了靈魂。
如今得罪死了甄嬛,再得罪了皇後,怎麼想,都不劃算。
細數宮中勢力,能同盟的就隻有安陵容了。
安陵容心思細膩,同樣厭惡甄嬛,也不想做皇後手中的棋子。
如今唯一沒結死仇的就是安陵容。
文鴛默不作聲,暗中思量。
皇後卻當文鴛在為如何毒啞了安陵容的嗓子發愁。
“剪秋,夜深了,你幫本宮送送祺貴人。”
剪秋應聲從外麵走入,觸碰到皇後的眼神,說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