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崩逝,這麼大的事情。
安陵容在養心殿中,軍機處大臣們不好意思盤查。
君死前和死後的前因後果都要記錄史冊,為何而死?
安陵容的手從袖中伸出,一截子蠟燭赫然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中。
“我若不出來延禧宮換喪服,若不給軍機處大臣盤查的機會,又如何將這帶出來。”
“出來的時候,張太醫在養心殿中將這物偷摸塞到了我的手中。”
“養心殿中的太醫,包括皇上生病前後,所有為皇上請脈過的太醫,全都在養心殿中!”
“六部肯定是要好生盤問一番的!”
文鴛接過來蠟燭,將這蠟燭丟到火盆之中,放到了延禧宮的宮外,隨著一聲悠揚的鐘聲,穿透整個皇宮的上空。
景仁宮中的皇後,在聽到這一聲喪鐘之後,難以置信的回頭,手中佛珠碎落在地,她顧不得,隻走上前到窗戶旁邊,淚水不爭氣奪眶而出“剪秋!”
“本宮要出去見皇上最後一麵!”
“來人!”
“來人!”
剪秋站在皇後麵前,軟聲安慰“娘娘,您彆著急,奴婢這便去求一求賢貴妃娘娘!”
賢貴妃?
皇後一愣,才想起她和甄嬛都得你死我活,沒想到最後統領後宮的居然是名不見經傳的安陵容。
想起皇上,到底是少年夫妻,她還是急促吩咐道“剪秋,你去,將賢貴妃請到景仁宮處!”
剪秋一路急急的打聽,從景仁宮到延禧宮,才看著安陵容和文鴛二人。
她上前請安,也顧不得其他“奴婢給賢貴妃娘娘請安!”
“給瑜妃娘娘請安!”
安陵容抬眸望向剪秋,心中知曉剪秋來意,還是問了一句“何事?”
“皇後娘娘請賢貴妃去景仁宮一趟!“
安陵容本不欲理會,剪秋跟在安陵容身後,拔高了音量“還請賢貴妃娘娘念在往日情分上。”
往日情分?
安陵容心口一滯,還是轉身朝著景仁宮走去。
“文鴛,你我一道同去罷!”
這話散在了紫禁城的夜色中,她們二人一道,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至了景仁宮的宮中。
入內所到之處,景仁宮的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給賢貴妃娘娘請安,給瑜妃娘娘請安!”
再見到皇後之時,文鴛也怔愣了些許,皇後雖還是如同以前一般,戴著東珠的墜子,穿著黃色的宮裝,梳起的鈿子頭規規整整,但麵上卻十分憔悴。
皇後見得文鴛二人前來,語氣中十分著急,這一切,落不落下乘,什麼爭鬥都在皇上死的時候煙消雲散。
她看向安陵容“賢貴妃,可能讓本宮見皇上最後一麵?”
她的語氣帶著真摯,安陵容睜開了雙眼“上茶!”
剪秋急忙去泡了一壺茶水,三人依次落座,待冒著熱氣的茶水落在杯盞之中,文鴛看著,卻徒生了一抹感慨。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這樣的一天。
她,安陵容和皇後一起坐下喝茶。
皇後欲言又止,見安陵容不急不躁,心知她是要晾著自己,待安陵容喝下第一口茶水之時,她著急的問道“賢貴妃,你昔年投靠本宮!”
“本宮待你可不薄!”
“如今本宮在景仁宮中,也隻想見皇上最後一麵,到底本宮和皇上是少年夫妻!”
“本宮、、、、、”
安陵容放下手中杯盞,抬起頭來看著皇後“哦?”
“少年夫妻?
“待我不薄?”
“皇後娘娘、、、”安陵容目光犀利,看向皇後“皇後娘娘可是真的待我不薄麼?”
“這一路走來,皇後娘娘是如何待我的?”
“我出身低微,所以成了你們上位者手中的棋子?”
“招手即來揮之即去?”
“從我入宮之時,侍寢的那日,你不就把我當做棋子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