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時,林瀟準時在西街路口等候顧衝。
“顧公公。”
顧衝四下看了看,小聲道“咱倆還是換個稱呼,我喚你林兄,你喚我顧公子。還有你這身打扮,也得換一換。”
林瀟連忙點頭,“那我明日換一身。”
“彆明個兒啊,跟我走。”
顧衝帶著林瀟來到一家布莊,布莊有成衣可賣。隻是林瀟身材過於壯碩,肥瘦正好的衣衫他穿上太長,長短正好的又太瘦。無奈之下顧衝給他選了一件淡青色長衫,穿在身上就像偷來的一樣,緊巴巴的惹人發笑。
兩人來到一處樓閣前,顧衝仰頭看了看,元宵節時那個女子就是在這樓上起舞的。
可這裡並不是青樓,而是一間戲樓。
戲樓空無一人,大門緊鎖。
林瀟問道“顧公子,咱們來戲樓作何?”
“找人。”
林瀟四下望望,去了對麵一家茶館。
一會功夫,林瀟返回來,對顧衝道“顧公子,這家戲樓每日巳時才會開門,傍晚才會迎客。”
顧衝點點頭,回身看向茶館,說道“咱們先去喝茶,不急。”
兩人來到茶館,叫了一壺雪頂峰茶,找了個臨窗座位坐下。
“林兄能坐上侍衛副統領一職,想必一定武功高強吧?”
林瀟嗬笑答道“顧公子過獎了,多了不敢說,十個八個的還是近不了身的。”
“厲害,佩服。”
這下顧衝心中有底氣了,萬一遇到危險,有林瀟在也能保護自己安全。
“我隻知道宮中有守衛營,原來還有侍衛營。”
“顧公子不知,還有一個護衛營,隻不過不在宮中而已。”
守衛營是把守宮門的,侍衛營是保護皇上的,那護衛營又是乾嘛的呢?
“林兄,你我雖初次相識,但卻一見如故。小弟以茶代酒,敬林兄一杯。”
“多謝顧公子。”
顧衝見林瀟這人比較憨厚,有心與他結交,指不定日後就會有求於他呢。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等候戲樓開門。一個時辰過去,戲樓終於來人開門了。
“顧公子,來人了。”
顧衝點點頭,將一塊碎銀丟在桌上,與林瀟起身走出茶館。
“這位小哥,東家可在?”
顧衝見這人年紀不大,看起來像個跑堂夥計模樣,應該不是戲樓東家。
那人正在拆卸閘板,聽聲回過頭來,答道“東家還未來,兩位有事嗎?”
顧衝笑笑問道“元宵之夜在樓上起舞者,可是你這裡的戲子?”
年輕人搖頭道“不是。”
“那她為何在這裡起舞?”
“我也不知,或許東家知道。”
“東家何時會來?”
“午時過後。”
顧衝皺皺眉頭,難道還要再等一個時辰?
林瀟見狀,說道“你去將東家喚來,就說我們找他。”
“兩位是何人?”
林瀟眼睛一橫,大聲道“還不趕緊去,慢了我便將你這戲樓砸了。”
年輕人倒是不怕,哼笑一聲,“我家東家可是在府衙做事,難道還怕了你們不成?”
“府衙?”
“府衙又如何……”
顧衝止住了林瀟,好聲問道“請問東家貴姓?”
年輕人見顧衝語氣緩和,以為他懼怕了,得意道“我們東家乃是京師府衙胡學士。”
顧衝掉頭便走,林瀟瞪了一眼那人,哼了一聲轉身去追顧衝。
“顧公子,莫不是怕了他?咱們可是皇上欽點……”
“我們去府衙。”
京師府衙,顧衝二人亮明身份,知府大人將胡學士喚來。
顧衝見禮後,問道“西街戲樓可是你所開設的?”
胡學士點頭道“不錯,正是。”
“那元宵之夜,在樓上起舞女子,又是何人?”
“哦,那個女子啊,我並不知此人。”
“你不知道她怎會在你的戲樓上跳舞呢?”
胡學士想了下,回憶道“那是元宵節前一日,這女子隨同一男子來到戲樓,與我說要租借戲台。我本想自用,可人家舍的花銀子,有銀子我自然要賺,就租借給他們了。”
顧衝分辨不出胡學士所說是真是假。若是假的,那倒好些,至少有跡可查。若是真的,那這條線索就毫無用處了。
從府衙出來,林瀟一臉沮喪,問道“顧公子,我們該怎麼辦?”
顧衝笑了下,他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沒去,就是於公公去過的那家青樓。
青樓倒是開門了,隻不過時辰尚早,姑娘們都沒有起來,更彆說前來尋花問柳的客人了。
顧衝與林瀟一進來,就被老鴇給粘上了。這麼早就來了客人,老鴇能不高興嘛。
等進了房間,林瀟亮出侍衛腰牌,老鴇才知道來的不是財神,而是煞神。
“你這裡可有姑娘在元宵之夜去了西街戲樓跳舞嗎?”
林瀟既然亮了身份,顧衝也沒必要繞來繞去了,開門見山問道。
老鴇燦笑著揮動手中錦帕,媚聲道“元宵之夜我這裡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姑娘們接客都接不過來,又怎會去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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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好了,若是有所隱瞞,你這青樓也彆想開了。”
林瀟在一旁恐嚇道。
“哎喲,我可不敢,的確是無人去呀。”
顧衝緊眉問道“我再問你,新歲第一日,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有一名四旬左右男子來了你這裡,你可記得?”
老鴇哭笑不得,“這位公子,來我這裡的可都是男人,尤以四旬最多。”
“那倒是……不過那日下雪,下了很大的雪,你再回想一下。”
老鴇不假思考便搖了頭,說道“我這裡每日來的客人不計其數,我怎會記得哪個是哪天來的?何況時間太久了,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青樓這裡也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顧衝與林瀟悻悻走在街上。
“顧公子,依我看不如將這些青樓女子都抓回去,逐一詢問,或許能打探出來。”
顧衝搖搖頭,那樣太過聲張,不過林瀟這個建議倒是不錯。
“先回宮去,我們晚上再來。”
顧衝冷靜分析,無論是戲樓還是青樓都不知道那個跳舞的女子。胡學士能夠說出是一男一女去租借戲台,不像說謊的樣子。這女子就是跳舞之人,那個男子,很有可能就是於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