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所十分普通的老屋。
用磚頭和泥土堆砌起來的實實在在的黃土坯房。
房子中間圍了一塊空地。
那是自己來時走過的路。
地方不大,時瑞一下子就繞完了。
沒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特彆的,隻是乾淨的沒什麼活人生活的氣息。少了很多日常生活需要的東西。
尤其是西側。
就好像這裡以前已經很久都沒有人生活了一樣。
尤其是西側那一口荒涼的乾井。
壓閥已經根本壓不出水了。
時瑞想起來在堂內的時候,男人端來了好幾杯的茶水。
那水絕對不是從這一口乾枯的井裡麵打的,但是從哪裡來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背後突然冒出一句話。
那聲音無比的陰冷。
時瑞回頭,發現緩緩的父親就站在自己的背後。
離著僅僅隻有一米的距離。
但是僅僅隻有一米的距離。
她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看了她多久。
這一米的距離足夠近,近到不至於聽不到人走路的聲音。
但是他的出現就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時瑞下意識的看了眼他的腳。
他穿的是一雙破舊的鞋子。
因為長期的暴露,皮膚顯得很粗糙。
露在外麵的腳指頭過分的細長。
長的都脫離了原本草鞋的大小,甚至與鞋子緊緊連合,密不可分。
就好像兩者生長粘合在了一塊。
摩擦出來的傷口結了痂,繞著露在外麵的肌膚上盤旋。
時瑞還是第一次見到人的腳長成這樣。
很奇怪。
時瑞盯得略久了會兒,腦袋上方的男人再次開了口。
他的聲音一向透露著一股子陰氣,這會兒發聲,陰氣更重了。
可是他明明是個人啊。
“怎麼不說話啊。”
最後一聲啊尾調拉的長,聲音又是悶悶的。
時瑞抬起頭,麵向著他的臉。
"我過來找緩緩呢,但是我沒有想到叔叔你們走的這麼快,我晚走了一會兒,就跟不上了。”
時瑞衝著這一張實在是沒什麼人氣的臉,揚起來無辜的笑容。
“叔叔這是過來帶我過去的嗎。”
時瑞表現得很正常。
男人這次沒有說話。
而是走動了起來。
時瑞發現從看到他們一家人到現在,這個男人說的話是最少的。
最安靜的一個。
“叔叔,你讓自己的女兒一個人和一個男人單獨待在一塊,你不會擔憂嗎。”
男人腳步一頓,空洞的眼神掃過去,落在時瑞的身上。
“這麼大了,會知道分寸的。”
時瑞與那目光對視,深深的望過去。
他那目光失焦,卻在重新與她對視的過程中一下子有了變化。
男人也開始直勾勾的望著白己。
是深邃的能吞噬一切的黑。
“那快點帶我去找她吧。”
時瑞再次揚起那無辜的笑容。
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單純無害什麼都不懂的人。
地方本就小,不一會兒就到了。
時瑞走了過去。
敲響了那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