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大概半個小時,方禾放在桌板上的手機又響了,鈴聲是一首空靈舒緩的英文歌。
她有些無語地看了眼手機,但看到來電人的名字,臉上的煩悶散去了些。
“喂,乾啥?”
火車上人聲嘈雜,異能者的耳力敏銳,阿金聽到對話那頭,是個之前沒出現過的女聲。
聲音聽起來比較年輕,說話依舊是沒有起伏的呆滯死板:“囡囡,下一個就是你……”
“阿姐、在這裡等你……”
說著口音略重的方言,重複了幾遍阿金才聽清,陰惻惻的聲音仿佛從陰間傳來一樣,冷森森的像結了冰,方禾愣是沒察覺到。
“咋,你也回去了?”電話那頭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說了幾遍,電話嘟嘟嘟的掛斷,方禾愣了愣,“莫名其妙。”
“你就沒覺得不對勁?”阿金忍不住問道。
“是挺不對勁的,”方禾真循著他的引導回想了下,“我二姐當年鬨成那樣,直接說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那個地方,沒想到這次居然回去了,稀奇。”
“……你沒收到短信?”
“啊?”方禾說,“我平時不怎麼看短信。”
阿金不說話了。
在確認上山縣的的確是從衛星上消失,又接到了許多起詭異的報警電話後,武川市調查局第一時間將情況反饋給了中控,所有戶籍是上山縣,但現在的ip屬地顯示在外地的市民,都收到了來自官方的短信提醒,溫馨提醒:前往上山縣的必經路段出現了山體垮塌,近期不要前往。
在還未確認情況前,官方不會做出詳細通報。
方禾顯然是官方的短信攻勢下的漏網之魚。
不過沒關係,她隻要是出現在武川市就會被監測到,早晚都得被攔下來。
那些報案人聲稱,接到的都是家裡已故長輩的電話,方禾的姐姐這時候打來電話,情況已經明了。
“哎,你姐姐不會叫方苗吧?”江霽眨眼,朝應淮湊近了一點,“我男朋友之前說他的大學同學和我同鄉,也是上山縣的,不會就是你姐姐吧?”
她的手象征性地在應淮的手背上搭了下,等方禾的視線轉移到她的話題上就抽離了,隻留下一片微涼的觸感,應淮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江霽一門心思跟方禾套話,全然沒注意到他的打量。
很會做戲的家夥,說謊時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該笑就笑,該氣憤就氣憤。
當不再需要這些多餘的情緒,那雙黝黑的眼裡就隻剩下了薄涼。
耳機裡的彙報還在繼續,武川市分局戰鬥部門的負責人在向中控解釋目前的情況。
方禾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我二姐叫方米,大姐叫方柴,我弟叫方鹽。”
“我這輩子最感激她們的一件事,就是沒給我取名叫方油。”
江霽撲哧一聲,眼睛彎成了月牙。
十分鐘後,應淮的手機裡收到了反饋。
機票信息顯示,方米在三天前抵達武川市。
三天前,沿途的路段便已經封鎖,方禾當晚11點的飛機抵達,入住賓館後一直沒再出來,她隻開了一個晚上的房,賓館的保潔人員進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但手機錢包都還留在房間裡。
方禾對他倆的情侶關係深信不疑,感慨幾遍你男朋友好帥,又開始八卦你們怎麼認識的。
江霽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麵,張口就來:“一見鐘情呀~”
應淮摘下耳機,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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