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喜服鬼影甫一出現,江霽就將手裡的海神權杖投擲了過去。
突出一個不講武德。
在阿金的想象裡,女鬼可以說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海神權杖砸中,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滋滋滋的油爆聲,觸碰到權杖的地方被腐蝕掉了一片焦褐的痕跡,散發出炙烤的味道,煙熏火燎的臭氣。
儘管是墮落的神杖,也不是低階詭異能染指。
這隻吊死鬼顯然被這番陣仗嚇到了,轉身一躍消失不見了。
阿金鬆了一口氣,擦掉額頭浸出的冷汗,剛剛他頂在前麵,女鬼的腳距離他的腦門兒就一厘米。
他身後還有江霽,退無可退,要不是江霽打中了喜服女鬼,估計今天要白給。
阿金撓了撓淩亂的金發:“你準頭還挺好。”
上次桐大食堂的那隻變異種也是,被江霽的菜刀砸中了命門,肉碎一地。
之前他覺得是陰差陽錯,但現在看來,很可能是住在江霽體內的那位姐姐發威了。
江霽跨上四樓平台,撿起地上的海神權杖,能感覺到海神權杖的懵逼和委屈,明明是個呼風喚雨製造海嘯的神裝法杖,現在被用來物理攻擊,隻是因為江霽現在的精神力還驅使不了它。
“我理解有時候一隻杖在外也挺無助的,你多擔待些。”
江霽四下打量,那個穿著喜服的女鬼和方禾很相似,很可能是方米,她是往樓頂的方向逃走。
四樓是頂樓,再往上就是視野開闊的天台。
阿金留在四層,她循著台階上去,走到一扇鏽跡斑斑的朱紅色鐵門前,從門上的痕跡來看,這道門平時都是鎖上的,隻是不知為何今夜打開了,虛掩著一條縫,縫隙裡透出閃爍的紅光。
江霽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息,果斷後退。
她不蠢,虎也是要分場合的。
江霽毫不留戀地朝四樓走去,聽到身後鐵門外麵傳出咚咚咚的敲門聲,她走得更快了。
樓梯口往左走是公共洗漱台,裡麵傳出水滴答滴答的響動,往右就是密密麻麻的房間。
長長的四樓走廊,兩側都是房號,房與房之間隔得很近,很難想象裡麵有多逼仄。
她們數著房號一直走到了轉角,轉角隻有一間房,蛛網斑駁的號牌上寫著:444。443號房間就在隔壁,江霽和阿金對視一眼,走到444前,敲響了那扇塵封的門。
然後退後一步,海神權杖在手裡有節奏地敲打,“方禾,開門呀,我來找你玩兒了。”
貓眼裡有目光陰冷地窺伺,惡意而森然。
江霽渾然未覺,笑吟吟地等待著,阿金也從兜裡掏出了匕首,緊貼著貓眼看不見的折角,他們上火車站的時候沒帶在身上,這是從武川市調查局順的,反正全國製式同款,合法使用。
門哢嗒一聲打開,隻開了大概半指寬,江霽也不在意,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漆黑一片的眼眸裡,兩道暗金色的光環隱約重疊,即將發生的一切無所遁形。
至少在這短暫的未來裡,江霽是無敵的。
444號房間裡,一如江霽想象的那樣麵積不大。牆壁上點點褐斑,像是潑了墨。窗戶很高,江霽需要跳起來才能看到窗外的景象,一張一米二的折疊床,深紅的床頭櫃,還有倒在角落裡的掛衣架,這幾樣東西便占滿了全部空間。
方禾的行李箱就這樣大剌剌地攤開平放在床上,洗漱袋在最上方,呈拉開的樣子,看上去是方禾拿上了洗漱用品去外麵的公共洗漱台,手機也丟在了床頭櫃,房間裡空無一人。
那麼是誰在窺伺,又是誰從裡麵開的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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