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前粥香陣陣,夾雜著熙熙攘攘的聲音,倒顯得比往日多了那麼幾分人氣。
排隊的百姓皆踮腳揚頭的向前張望,喉頭不停滾動,肚子咕咕直響。
之前的刺頭被蕭慕寒帶著人收拾一遍之後,如今就算他們再餓,也沒有竄到前麵搶食,而是按秩序排隊。
“瞧見沒有?今日不僅有粥喝,還有大白饅頭領嘞!”
王虎死死的盯著前麵,眼睛直冒綠光。
家裡的糧前兩日吃淨了,昨天搶了鄰居的粥,也就將將灌了一肚子的水。
王虎見前麵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又是一把推了上去。
老嫗被推了個踉蹌,差點一頭砸地上,嚇的身子一個勁打顫,死死的護著懷裡的孩子。
“聽見沒有?”
他又一把將人給拽住,“老娘,你兒子我都要餓死了,一會過去你可得爭點氣,多要幾個乾糧,否則我要你好看!”
王虎舉起碗大的拳頭,耀武揚威的看了周圍一圈,眼神輕蔑的哼笑一聲,在人群中尋找著今日下手的對象。
周圍的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對視。
誰不知道要不是因為這粥是按人頭發的,這王虎早就將自家老娘和孩子給餓死了?
周圍巡視的白淨小將聽到騷動走過來看到是王虎,禁不住的皺起了眉頭,上前一腳直接踹上王虎的小腿。
差點將王虎直接踢跪到地上。
“再喧嘩就地正法!”
丟下一句話,他就向著前麵巡視去了。
如今人手嚴重不夠用,前前後後十個排隊的隊伍,他自己一人就要管將近三百人。
王虎眼神怨毒的看向那小將,笑的嗜血又猙獰。
又推了老嫗一下:“娘,你給我排著,兒子去給你要肉吃!”
肉?
如今有粥喝已是萬幸,哪來的肉?
老嫗身體哆嗦,卻是半個字不敢多說。
粥不斷地被熬好分下去。
粥煮的軟爛,一碗看過去全是炸開的米花,摻著雜糧和舊米,稠稠的,一勺下去全是米。
裡麵還有綠色的菜丁,入口先是米香,後是鹹香。
裡麵竟是放了鹽!
會過的人家頓時便是不敢再喝了,隻等將這些粥拿回家,再添些水煮成一鍋便能喝上一日。
這一家人便是又能苟活上一日了。
再就是乾糧。
約有成年男子一拳之大的饅頭一人一個,因為摻了雜糧舊麵有些發黃發灰。
但卻是實打實的用料,一點都不暄軟,紮實的很,一個便能讓成年男子吃飽。
拿到的人將這饅頭聞了又聞,舔了又舔,就是不舍得一口咬下去。
之前雍州城無糧可吃!
蕭慕寒費儘心力節省,也隻能一日供上一次稀粥,叫百姓勉強活著罷了。
這些百姓也是被餓怕了……
人群忽然間喧鬨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忽然喊道。
“給我們的都是這種好吃食,那些臭當兵的肯定吃的更好!”
“他們肯定吃的是噴香大肥肉,大白米飯!”
肥肉和米飯?
不少人光是聽到這幾個字都忍不住的流口水……
世人隻會想到自己的不易,想到彆人能吃上肉便叫他們宛若挖了心肝一樣難受。
“就拿這破粥破饅頭打發我們!我們要吃肉!”
“對!這些臭當兵的就應該把好吃的讓給我們!”
“就是!他們欠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