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聞櫻教育嚴格,孟宴臣童年時期就沒看過多少動畫片,但像海綿寶寶這種現象級作品,不說爛熟於心,但也有所耳聞。
隻是,雖然他能一眼認出來,卻因性格使然,沒辦法像淩雲致那樣用活潑俏皮的語調附和。
孟宴臣走到跟前蹲下,摸摸顏色鮮亮的大菠蘿,又撥撥淩雲致的頭發,然後向裡頭看了一眼,問“會不會很擠?”
就是尺寸再怎麼巨大本質也是狗窩,空間大小和人不匹配。
淩雲致身體扭了扭,回答說“還好,但你肯定進不來。”
孟宴臣笑,“我進去做什麼?”
淩雲致撇起嘴,食指隔空點他,“沒點好奇心。”
說完手腳並用爬了出來。
銀灰色的絨地毯觸感綿柔,她坐下,感慨道“你們有錢人真過分啊,給狗都買這麼貴的地毯。”
“不是給狗買的。”孟宴臣脫口而出。
“啊?”淩雲致回頭,她沒聽清。
“你說什麼?”
“沒什麼。”孟宴臣無意多作解釋。
淩雲致沒深究,又轉頭回去看小狗,淩絕頂正扭著身子一趟又一趟把玩具叼去菠蘿屋,仿佛知道那是它的新家。
她看得起勁,嘴角掛笑,像個慈愛的老母親。
孟宴臣手一撐,到她身邊坐下,目光安靜地描摹她的臉,“你好像瘦了。”
“什麼呀?”淩雲致這回聽清了,卻覺得好笑,不由抬頭瞥他一眼,“說得好像很久沒見了一樣。”
然而話音剛落,她就愣住了。
說來挺不可思議的,儘管同在一個屋簷下,但兩人確實有好幾天沒見麵了。
孟宴臣早起上班的時候她還在睡,而等她淩晨兩三點下班,孟宴臣又已經睡了,期間交流,全靠微信。
什麼抬頭不見低頭見,在他們這裡完全不適用。
淩雲致怔怔地看著身邊的男人,半晌籲了口氣,“最近……這麼忙嗎?”
“是啊,很忙。”忙到明明是法定節假日,卻連麵都見不上。
孟宴臣心念一動,將人輕輕攬進懷裡。
霓虹盛裝的城市夜景,烘襯著落地窗上模模糊糊的相擁人影。他感受著懷裡有實感的溫度,心裡冒出一絲又一絲的舒適與滿足。
自從江邊那回,他似乎對這種形影相親的肢體接觸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迷戀,可偏偏撞上這該死的假期。
一想到淩雲致夜夜在酒吧兼職到淩晨,而肖亦驍身為老板卻吃喝玩樂四處瞎晃,他就不爽,什麼惡臭資本家!
他手臂收緊,淩雲致覺察,在他頸間仰起臉,“累了?”
孟宴臣聲音略悶,“嗯,是有一點兒。”
過去他從不會對任何人傾訴,要麼岔開話題,要麼扯扯嘴角,沉默揭過。而今她問,他就說,甚至在聽到她問的時候,莫名覺得有點委屈。
下一秒,淩雲致拿臉蹭他,“辛苦了。”
“不辛苦。”孟宴臣瞬間心就軟了,學著她,下巴在她發頂輕輕地來回蹭。
過會兒他垂眸,呼吸間溢滿洗發水的清香,“今天在家做了什麼?”
淩雲致音調懶懶,“我做什麼你不知道啊?”
“嗯。”孟宴臣從喉間哼出一聲淺笑,他當然知道。
白天淩雲致在家收拆快遞,各種擺弄,待到午休時,便會把照片發給他看一眼,聊上幾句,然後晚上下班回家,他便像探險似的,一樣一樣看過。
從玄關的收納擺件,到落地窗前的綠植,從陪小狗玩會兒新玩具,到拿起掛鉤,丈量著將她怎麼弄也覺得歪斜的銅鈴正正好好安置在門中間。
正前方的視線裡,鐵藝架子上除了原先的兩盆多肉外,還多了一盆尚在花期的福祿考,淡粉色的花瓣緊密簇擁,靈動又可愛。
暫時空置的第二層上麵,還有鬆土用的小鏟子和卡通澆水壺。
架子旁邊則放著寵物用的自動喂食器和循環流動飲水器,因為淩絕頂還小,目前用不上,所以拆完了又裝回箱子裡,然而隻一天時間,箱子的邊角便出現了新鮮的抓痕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