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一會兒,兩人的肚子全都嘰嘰咕咕的叫。
孟宴臣起身,左顧右盼,最後拆了塊糖給她,“先墊墊吧,我去做飯。”
淩雲致抿著嘴,臉頰微鼓,眼睛看也不看他,似是餘怒未消,又似乎在顧忌什麼。
孟宴臣很快就想到了,幾乎是瞬間,舌尖淌出點點潮濕。他咽了咽,把糖往前送,跟她保證,“不搶你,嗯?彆餓壞了。”
此時肚子也又叫起來,像在催促。
糖塊被奪過,囫圇塞進嘴裡,甜霜在豔色的唇上染了一抹白,孟宴臣熱心腸地拿嘴幫忙蹭了個乾淨。蹭完,他利索地把腳邊一地狼藉收拾好,之後又卷起袖子走進廚房,開罐頭喂狗。
半年多的時間,淩絕頂已經長成大狗了,一個罐頭不足以填飽它的胃,孟宴臣開了兩罐,像淩雲致平時做的那樣,刮刮乾淨,接一點水涮涮,連涮水也倒進碗裡。接著是一些蔬菜乾,再舀一勺狗糧,拌一拌。
喂完狗,才開始做人吃的飯。
花花綠綠的米洗乾淨,放進電飯煲裡熬粥的時候,沙發上,淩雲致正把狗圈在胳膊彎裡輕聲細語;等燒麥和春卷、雞蛋一起上了蒸屜,定好時間開了爐灶,一人一狗已經躺到一起去了。
孟宴臣忙完,也放下袖子過去湊了一會兒熱鬨,便要把淩絕頂牽下樓去遛。淩雲致也想去,孟宴臣沒開口阻止,隻幽幽地飄了她一眼,然後伸手,在她坐起來的腰後托了托。
掌心的熱意使得陣陣酸軟從大腿一路麻上來,淩雲致輕顫著磕到他身上,被他低頭吻住,又軟進了沙發裡。
相許以前,孟宴臣從不覺得自己是重欲之人,隻沾著她,竟然也有點網上說的那副蟲上腦的樣子了。
平時因為要上班,所以遛狗的時間大多很趕很短,但今天兩人都是餓醒的,起的格外早些。從淩雲致那兒搶來的糖在嘴裡咯吱咯吱地撞著牙,倒也能墊墊胃,於是,他便由著淩絕頂輕鬆隨意地逛來逛去,嗅嗅聞聞。
轉了個十分鐘左右,估計爐灶差不多也停了,孟宴臣一拽繩子,返回上樓。
從玄關走進客廳,正好淩雲致也從那頭的過道裡出來,剛走到餐桌旁。她換了衣服,是一件深藍的純色連衣裙,無袖及膝,胳膊和腿白生生地露著。
孟宴臣不禁一呆。
接風宴上,淩雲致穿過一條粉色的長裙,那時候的她,仿佛一層珠光裹著,嫩柔柔的嬌俏。她很白,眼前這件高飽和的藍調裙子穿在身上,搭著烏黑的長直發,看起來妖妖的,有種清冷冷的豔。
“好漂亮。”
他走上前,卻不忍心抱住她,隻虛虛攬著腰和肩,眼睛反反複複地看,停不下讚歎,“這個顏色好襯你。”
淩雲致笑笑,手裡還勾著包,“晚上聚餐。”
孟宴臣想起來了,昨天在浴室裡好像說過。那時沒覺得怎麼樣,這會兒卻有點吃味,“比跟我約會穿的還好看。”
“淨胡說。”淩雲致瞪他一眼,“和你一起的時候,才最好看。”
因為吃穿用度都是好東西。
反而是在學校和公司裡,像罩著塑料薄膜的花,穿得普普通通。
今天是個例外,社會比起學校要寬容些,都工作了,穿好一點,也說得過去。
再者,姑娘家家總歸是愛漂亮,儀式感也多,出去吃個飯、聚個餐,也發愁打扮。昨天白天在公司的時候,莫如芊就已經開始考慮穿什麼了,她原是打算晚上回家也在衣櫃裡挑一挑,結果這啊那的一耽擱,直到剛剛才想起來,便匆忙去衣帽間裡選了一件簡單的,直接套上了。
除此之外還拿了一件牛仔外套,防著晚上會冷。
淩雲致讓讓身子,打算把外套還有手裡的包放到沙發上,方便出門的時候直接帶走。
但能沒好好放穩,因為孟宴臣又把她撲倒了。
“要是讓薛濤看見你,死灰複燃怎麼辦?”
孟宴臣枕在她胸脯上輕喘,眼前深藍的丘陵也一聳一聳。
淩雲致道“財務是財務,行政是行政,我們不一起聚餐。”
“嗯……”隔一秒,孟宴臣又說“你們部門那個男孩子——”
驟然提到樊宗平,淩雲致吃了一驚,心想終於。
但孟宴臣的態度太平靜,不像那麼回事,所以她狐疑著,很快鎮定下來,“那個男孩子,他怎麼了?”
孟宴臣卻不說話了,手指在她光裸的肩頭捏捏按按,像是很糾結,不敢問。
昨天他在車裡看見了,那個男孩子很年輕,三個人一起下班,走在夕陽下,卻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