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本性難移
薛青山扶著安寧進屋,安寧沒有問薛青山這個時候怎麼會回來,她知道他總是有辦法知道家裡的事情。
“薛青山,暗淵衛是什麼?怎麼以前從未曾聽說過?”安寧如今好奇的是暗淵衛。
薛青山將安寧扶著在床榻前坐下,又端了杯水要喂給安寧,給安寧壓驚。
“曆朝曆代,每一任皇帝都有自己的親信暗衛或者特務組織,暗淵衛原本是如今聖上的影衛,聖上繼位以後,朝野多有不滿,皇權不穩,於是暗淵衛便從暗處走到了明處。他們原本不過千人,負責收集情報保護聖上周全,但如今他們發展迅速,仿佛一夜之間壯大,勢力已經蔓延道了全國各處沒想到連蕪城如今都已經有了他們的爪牙!”
“這些暗淵衛隻聽令於皇帝一人,不分青紅皂白,隻要有人的言論是事關朝廷的,不管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他們一律抓走,一番嚴刑拷打下來,都會被他們屈打成謀逆的反賊,斬首示眾!”
“即使是錯的也沒關係,他們有特赦令,可先斬後奏,可錯殺!”
安寧先前是不知者無畏,以為隻要自己是清白的便不會有事,如今聽薛青山這麼一講,頓時汗毛倒豎,一陣陣後怕,自己要是真被他們帶走了,彆說是伸冤了就是連喊冤的機會怕是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他們就這麼猖狂?皇上自己難道不知道他們做的這些事情嗎?朝中那麼多大臣就沒有一個敢站出來上奏嗎?”
“禦史中丞方文敬便曾上書,痛陳暗淵衛的罪行,隻是被聖上以不敬之罪斬了!”薛青山淡淡道。
禦史中丞方文敬安寧是見過的,是安寧的父親在官場上少數主動結交的同僚。安寧父親曾這麼跟安寧說過,“方文敬此人剛直不阿,不畏強權、秉公執法,值得深交!”
安寧也還記得,當初聖上能夠繼位,禦史中丞方文敬也是功不可沒的。
安寧一陣陣心涼,“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聖上此舉未免會失了人心,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以後還有何人敢說真話?”
“寧兒!”薛青山製止住安寧,“以後這些話不要再出去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寧兒,你可知如今上京暗淵衛無孔不入,連平民百姓間都有他們的暗樁,街上的行人間十之有六都是他們的耳目,如今人人自危,唯恐多言惹來殺身之禍!”
“我原以為蕪城偏遠,暗淵衛的手還伸不了這麼長,不曾想如今蕪城也有了他們的爪牙。”
“那我們以後豈不是連言論自由的權利都沒有了?”安寧抓住了薛青山的袖子,一想到自己不過是編了個故事就引來了這麼一場,那要是說些彆的,那豈不是更加可怕了。
“寧兒,放心,從明天起我會逐一排查蕪城內外,如發現有暗淵衛的人,我會派人嚴密監控起來,以後城防也會戒嚴,身份不明者不得入內!”薛青山撫摸著安寧的頭安慰道。
安寧卻是心焦,先前薛青山說上京人人自危,自己堂堂的將軍夫人都有人敢捉拿了去,那爹爹和娘親如今不知道會怎麼樣。
薛青山見安寧仍舊是愁眉不展,知道安寧在擔心什麼,遂出言道,“嶽父嶽母那裡我一直派人照看著,若是有事情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你放心!”
“薛青山!”安寧聽薛青山這麼一講心裡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眼睛裡瞬間便貯滿淚水,眼淚汪汪的看著薛青山,“薛青山,可是我還是不放心,要不然我們將爹爹和娘親接過來一起住吧,你要是不樂意,在我們旁邊給他們找一處地方安置也可以,行不行?”
安寧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哪個女兒嫁人了還將自己爹娘接過去一起住的。即使有,那娘家人在婆家也是抬不起頭麽壁周圍人恥笑,被婆家人瞧不上的。
可是如今安寧顧不得其他,隻要能護爹娘周全,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薛青山最受不了安寧眼淚汪汪的盯著自己,一雙明淨的眼睛被淚水浸濕,像是林間受驚的小鹿,幾乎讓薛青山立刻軟了心腸,拉過安寧將安寧摟進自己的懷裡。
“是我考慮不周了,過些日子等這邊的事處理完了,便派人去上京將嶽父嶽母接過來與我們同住可好?”
薛青山說的事自然是肅清暗淵衛的人,他不明白安寧說的“言論自由權”是何物,但他不允許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的女人連自由自在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安寧被暗淵衛拿刀架在脖子上之時安寧沒有哭,安寧被暗淵衛押著要帶走的時候安寧也沒有哭,此時靠在薛青山懷裡,安寧沒由來的趕到一陣陣委屈,抱著薛青山的腰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