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離張了張口想要提醒。
話都已經到了嗓子眼,卻不知為何猶豫了。而就在他猶豫的這一息時間,冷月已然看不到蹤影了。
他自是可以將冷月再喚回來。但鬼使神差的,他卻沒這麼做。
反而是低了頭,繼續去看眼前的這本折子。
卻是如何也看不進去了。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究竟是何意思,卻總也進不了他腦子裡。
天氣太熱了,令人煩躁不已。
終於,他閉了閉眼,將毛筆重重放在書案上,站了起來。
走到了那封被遺落在地上的信件旁。
這裡是書房,偶爾還會有他的下屬和當地官員前來稟報事情。
地上放著一封信算怎麼回事?
還是撿起來
於是男人坦然的撿起了信件,將之放在了書案一角。
接著低頭繼續看折子。
餘光瞟著這封信,又覺得若是被人看到他的書案上放著一封信,難免會多想。
便又將信收進了懷中。
夜晚降臨,小廝送來了晚膳,利落的將碗盤杯盞擺到書房一角的小案幾上。
不經意間瞟到了九千歲跟前的書案,就看到送午膳時那半人高的折子,竟隻矮了寸餘。
在以往此時,應當隻剩下寸餘了才是。
他皺了皺眉,鬥膽問了一句“大人,您可是身體不適?可需要奴才給您請個大夫來?”
雖是問句,可人已經在往外走了,準備去請大夫。
外界傳聞九千歲大人性情陰鷙,喜怒無常,殺人如麻,是以當初他被安排每日給九千歲送膳食時,心裡是極其恐懼的。
可送了幾日後便發覺,九千歲並不是傳言那般。至少從未刁難於他,偶爾跟他說幾句話也是態度溫和。
所以看九千歲此刻坐在書案後,麵上神情顯然不對,與平日的清冷疏離截然不同,再結合今日他看折子的速度又慢了許多,便猜想九千歲是否生病了。
可腳還未跨出門外,身後就傳來了九千歲的聲音。
“不必。”
待小廝離開後,男人的俊臉黧黑,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