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春意說的一樣,直到後麵沈玉睡著了之後,他都沒有看見聞瑜的身影。
又是一天過去了。
次日,沈玉忽地想要出去看看帝京。
昨天來滿春園的路上算上來還是他最近這段時間第一次出去,可惜的是一路上他都沒有挑開簾子。
對於沈玉的要求,滿春園的上上下下哪有不敢遵從的,於是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沈玉便帶著多福還有春意出門了。
今天隻是要出門逛逛,所以並沒有乘坐昨天那輛招搖的馬車,而是換了一輛低調一些的馬車。
馬車的車輪咕嚕嚕的在滾動,沈玉坐在了馬車上,窗簾被拉開,從窗戶的位置沈玉將街道外的一切都看清楚了。
很寂靜也很匆忙,
這是沈玉的第一個印象。
街道上有很多的鋪子都沒有開,即使是開了也沒有多少的人,走在街道上的人都是來去匆匆的,低著頭不語,沒有交談聲。
很快,馬車走過了護城河。
沈玉還記的這裡,就是在這裡他和聞瑜一起看新年的煙花,就是在這裡,他第一次說喜歡聞瑜,那個時候即使是在黑夜,但是這裡還是擠滿了人,人山人海的樣子,耳邊儘是人群的交談聲,萬家煙火的氣息。
但是今天一看,人煙稀少的可憐,街道邊甚至還有飄飛的垃圾,護城河上的湖水都死寂的可怕,似乎他也知道帝京發生了什麼大事,所以自己的流動變得緩慢起來了。
看著這樣的景色,沈玉忽然覺得胸口的位置發悶,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放下簾子,道:“停車,我要下去。”
馬車停下,沈玉默不作聲的下了車,身後的多福露出擔憂的表情,春意她們更是不敢多言,隻是默默的跟在了沈玉的身後。
就在沈玉漠然的行走在街道的時候,忽地有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女人撲了上來。
對方緊緊的拽著沈玉的衣領,一雙通紅的眼睛不可思議般注視著沈玉。
“你怎麼沒有死?你為什麼沒有死?不可能,這不可能?”
沈玉一瞬間懵了。
他認出了這個女子。
那位驕傲不可一世的沈傲君,那位寵愛著長大的將軍府的嫡女。
身後的人慌亂的上前來,有一個人侍衛打扮的人反應十分的迅速,對方一把抓住了沈傲君的手腕,同時毫不留情的伸腳踹向了對方的膝窩。
沈傲君發出一聲慘叫聲,跪倒在地,這個時候春意和多福上前來了,她們扶住了沈玉。
沈玉推開兩人的手,看著被侍衛壓在地上的人。
“沈傲君?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哈哈哈,還不是拜那位攝政王所賜。沈玉,你為什麼沒有死?整個沈將軍府上的人都死光了,為什麼你沒有死?”
沈玉一下子就懵了。
“都死了?那你呢?”沈玉艱難的問道。
“他想要讓我生不如死,我也沒有多少時間活了,那個該死賤人,他竟然讓我染上了花柳病。”
說著說著沈傲君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她低著頭笑了幾聲,忽地又抬起頭,恨恨的看著沈玉,像是要在沈玉的臉上戳出兩個洞,原本圓潤的臉頰凹陷下去,明亮的眼眸隻剩下令人作嘔的惡意,臉上滿是泥灰甚至。
“他本性殘暴,這段時間有多少的人因為他的緣故被斬立決,刑場的血液洗都洗不乾淨,都能流成河了,你當初把他當作侍衛使喚,他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在下麵等你,我們都在下麵等你。”
沈傲君開始癲狂的笑了起來,周圍的人一片寂靜,小心的看著神色恍惚的沈玉。
沈玉揮了揮手,讓那個侍從將沈傲君放開,自己則是轉身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女人尖銳的笑聲還在馬車的後麵回蕩著,響徹雲霄,沈玉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春意坐在一邊,小心的看了一眼沈玉的神色,這才斟酌著說道:“其實沈將軍府被抄斬也是有原因的。”
“當初洛大將軍戰死一事就是有沈將軍在裡麵從中作梗,甚至不惜將消息戰事消息透露給了敵軍,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將軍死在那一場戰役中。”
“攝政王殿下隻是在幫大將軍洗清冤屈。沈將軍府上的那些下人都被放了,隻有主犯才被斬立決,不過殿下必然是知道小公子您是不一樣的,您才和沈將軍府上的那些人不一樣……”
春意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沈玉開口了。
“好了,春意,我都是知道的。”
沈玉疲憊的笑了笑。
對於沈將軍被抄斬的一事他雖然有一些唏噓,但是其實並不感到傷心。
他其實擔憂的是聞瑜到底是怎麼看自己的?
沈將軍可以說是聞瑜的殺父仇人,自己則是仇人之子,
這件事聞瑜必然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的,可是按照聞瑜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對仇人之子那麼好。
沈玉的心中很亂,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現在的聞瑜。
接下來他也沒有了什麼逛的心思了,一行人直接就回了府。
到了府上便得知聞瑜剛剛已經回來了,就在自己的院子。
得到了消息的沈玉將心中雜亂的心思拋到了腦後,腳下的步伐不斷的加快,他想要見到聞瑜,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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