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陰雨天，天黑的很快。
沈玉透過窗簾小心地看著窗外的天色，在天徹底的黑下去的時候，將窗簾拉起來了。
沒有月光，綿綿細雨，天空黑的可怕，往樓下看的時候，的確是能夠看見點點的亮光，樓下靜的可怕，一個行人都沒有。
隻有往遠處眺望的時候，沈玉才能看見遠處的燈火闌珊，還有小小的人。
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沈玉看著天空的位置，隻覺得有些遺憾。
其實他還是挺喜歡月亮的。
可能是因為身為鬼對於月光天然的喜歡吧。
沈玉收回了視線，轉身飄回了客廳。
陳南星是下午的時候離開的，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十點了，但是對方還是沒有回來。
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每次出去工作的時候都是在晚上，沈玉第一次對於陳南星的工作有了一些好奇。
客廳裡麵的電視機還是播放著時下最流行的電視劇，但是沈玉現在有些無心去看了。
最近的一段時間他一直是和陳南星在一起，從沒有分離過，就是這僅僅幾個小時的分彆，沈玉居然會有些想念對方，還真的是奇怪。
自己原來已經這麼離不開對方了嗎？
沈玉微微皺著眉，有些疑惑。
他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紛雜的思緒甩去，專心去看電視了。
電視裡麵演的是一部靈異愛情片。
身為鬼的女主在封印多年之後在一個意外中衝破了封印，而這個意外就是男主造成的，為了承擔將一個千年女鬼放出來的意外，男人開始承擔起監督女主的責任。
沈玉會看這個電視劇，完全是因為女主是一個鬼。
他有些好奇，鬼和人類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雖然他知道在這部電視劇裡麵，女主和男主最後大概率是一定會在一起的，但是在真的現實中這恐怕是不可能的。
要問為什麼沈玉會這樣覺得。
那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那就是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鬼啊。
影視創作中會有人鬼之戀，但是就是不知道現實世界中會不會有了。
如果是陳南星聽見了沈玉的疑問，他一定會說有的。
因為他現在遇到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寂靜的屋子中間，分為了兩撥人。
一個就是穿戴整齊的陳南星，至於另外一波就是一人一鬼。
男鬼周身飄蕩著濃鬱的黑氣，穿著古裝，長發披散，他的頸脖的位置有一道深深的勒痕，麵容算得上的俊秀，但是蒼白的臉色，血色的唇到底是讓對方的這一份俊秀增添了一絲的詭異。
奇怪的是此刻這個男鬼身後的床上，正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婦人。
夾雜著銀絲的長發，宛如老樹皮一樣的皮膚，手乾枯的好像是雞爪一樣，唇上沒有一點血色，乾枯起皮，看起來奄奄一息。
“她要死了。”
陳南星淡淡的說道，漠然的視線盯著麵前的男鬼。
“我知道。”
男鬼警惕的看著陳南星，呈現出來的是一個防禦的姿態，保護著身後那個老婦人。
“我竟是不知道在這不見的百年間你愛上了一個人類。”
陳南星的視線從男鬼的身上移到了床上的老婦人身上。
男鬼的眼眸一顫，沒有反駁陳南星的話，隻是身子不由得開始繃緊，像是一張拉滿的弓一樣，下一秒就會因為承受不了壓力而斷掉。
對於這個男鬼來說和麵前的這個男人站在對立麵上也的確是一件很有壓力，也很需要勇氣的事。
“約定的時間到了。”
陳南星無趣地收回了視線，寥寥地問道。
“阿堅？”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男鬼猛地抬頭，看向了床上幽幽轉醒的老婦人。
老婦人雖然快要不行了，但是她依舊有一雙很是明亮的眼眸，很是神奇，一個即將要邁入黃土的老人家居然會有一雙明亮的澄澈的眼眸。
老婦人的視線不過在屋門前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就很快的轉向了那個男鬼的身上。
名為阿堅的男鬼也顧不上防備男人了，他飄向了老婦人，眼眸中的神情很是溫柔。
“我快死了。”
“我知道。”
男人伸出手想要觸碰老婦人，但是手指從對方的身軀中穿過，看到這一幕，男鬼伸出去的手在顫抖著，黑灰色的眼眸充斥著無限的痛苦。
“阿堅。”
“嗯。”
“阿堅。”
“嗯，我在。”
“阿……”
“嗯……”長久的沉默。
“我在……”
……
“現在可以和我走了嗎？”
陳南星漠然的看著麵前的一幕。
他隻覺得有一些煩躁。
因為他們倆的事，拖累了自己的時間。
這還是在臨市，他已經訂好了回去的機票了，再晚的話就要遲了，家裡麵還有人在等著他呢。
要不是這個男鬼對自己後麵的計劃還有一點用，他是根本不會親自過來的。
明明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對方都沒有來找自己，這才是他親自過來的原因。
“她死了。”
“我知道。”
男鬼淡淡的說道，視線看過牆壁上的指針。
“我陪了她四十年了，但是一次都沒有摸過對方，因為害怕她和我待久了，我身上的陰氣會傷害到對方，我一個月也見不了她多少麵。我……很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