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你的用詞一貫令我耳目一新。我給他做了三年秘書。”
“秘書?”秋海棠有些愣住了。
“就是世俗意義的那種。你沒想錯。”
秋海棠這次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嘖,還是從前那個人誒。
“怎麼動起手腳了?”身後不遠處程善北披著大衣出來尋人,正巧看見這一幕。
喻姝緊緊抓著欄杆,生怕自己被一個浪給打下去。
“程少可冤枉我了。”秋海棠立刻堆起笑容,換了個腔調,她指著喻姝蒼白的臉,“看看人家都成什麼樣了,等下船先去醫院吧。”
程善北隨意瞟了眼,果見某人的秘書麵上毫無血色。
他後仰著身子往裡喊了一聲。最先出來的是蔣芹。
喻姝這會子可沒有勾人的花容月貌,一張素臉慘淡似霜雪,鬱拾華擰著眉看向欄杆邊的她,心上似被什麼揪了下。
他完全沒管身邊虛挽著的掛件,大步流星地踏上了甲板,沒風衣都沒來得及穿。
“不怕掉下去?”鬱拾華直接攬過了她的肩,將她往裡帶。
可能是真的生怕自己掉進大海,喻姝握住欄杆的手用力到關節發白,以至於被男人這麼一帶,她竟有種往前倒的傾向。
蔣芹眼睜睜地看著人倒向了自己向往的懷中,一時深感自己不夠豁得出去。
果然是個有手腕心機的!
得寵多年,就不可能是善茬。
“小五,我們坐進去吧。”秋海棠看著人從鬱拾華懷中起身站好,為免再鬨得彼此尬,她順口說了一句,並扶住了她。
“這是你倆間的愛稱?”程善北自然摟過海棠,把喻姝給擠到了某人邊上。
秋海棠一時嘴快,連描補都來不及“她在家好像行五。”
程善北咋舌“這未免太能生了吧,公然挑戰國策啊。”
“是我在外婆家的次序。”喻姝解釋了句。
鬱拾華依稀記得,她父母有很多兄弟姐妹,連帶著她有幾十個表堂的兄弟姐妹。
船艙內隻有他們五個人了。
薛慕童牢記自己出海的目標,纏著寧摯元去海釣了。陳冉和男友還在客房歇息,蘇文嬰則去了後廚找奚燕說話。
“外套穿著不熱嗎?”蔣芹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說了這麼句話。
喻姝兀自搖頭,軟綿綿地縮在單人椅中。
“有點冷。”
幾人折騰了半天,大多都有些疲累。
還有半小時到港。
閉目養神期間,不合時宜的鈴聲響起。
喔,是她的。
喻姝險些就要睡著,被驚得夠嗆。
“彩啊,怎麼了?”
“我是吳天澤,你現在在哪裡,我和阿彩來見你。”
喻姝人清醒了一點,這是林彩的未婚夫。
“我不太方便,明天吧。”
還在海上漂著呢。
“喻姝,事關阿彩,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當麵確認,”吳天澤說話向來有分寸,這會兒的語氣卻很強勢,還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
喻姝心裡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你在哪裡?定位發來吧。”他聽喻姝沉默,不免急切地壓了一句。
離喻姝最近的就是鬱拾華。
吳天澤的聲音在靜謐的船艙裡分外突兀響亮,雖然聽不清說了什麼,但明顯是有男人急著要見她。
“行吧。還有半個鐘頭船到高良港。”喻姝聲音極低,一隻手撐著額頭,緩解著時有時無的暈眩感。
沒成想吳天澤真的急成這樣,他直接說了好。
“我開車過來。”
那邊還有林彩和他的爭執聲。
喻姝勸了句“何必從燕京開過來,兩個小時呢。我也要坐車返程。”
她沒力氣繼續和他倆糾纏,索性道“五點半吧。安然咖啡廳見。”
鬱拾華眉毛微動,這是鬱寰大廈旁邊的私人咖啡廳。
等到遊艇穩住,除了好端端在客房睡了一覺的四人外,其餘人皆是無精打采,程善北難得收斂了他那張鬼話連篇的嘴,半擁著秋海棠下了船。
眾人依次從遊艇踩過來,輪到喻姝時,奚燕早看出她狀態不對,有心拉過她的半邊身子,以免發生什麼不測。
喻姝定了定心神,腦袋沒在關鍵時刻暈乎,眼瞅著就要平安著陸。
不過即便是岸邊。
海浪也時不時起伏。
一陣波浪被推過來,遊艇劇烈地晃了一下。
喻姝本來看準的落腳點突地就不見了,她踩空了。
好在奚燕半拉住了她,一陣天旋地轉後,喻姝隻覺大腿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她在碼頭的木塑地板上摔了個狗吃屎。
“阿姝……”蘇文嬰走在她們前麵,是眼睜睜看著喻姝狼狽滾摔下來的。
“哪裡疼?”奚燕被她帶著到了碼頭上,曉得這一下的力道,先沒管自己膝蓋上的痛意,忙不迭問。
喻姝下船時換回了已經洗好烘乾的衣褲,此刻灰色的運動褲有血顯現。
“腿上好像被什麼劃了一下。”
她勉力在碼頭上坐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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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拾華就跟在她身後下船,眼見她一頭栽下去,不免腳步加緊,長腿一跨,惹得身側的蔣芹不免尷尬。
陳冉瞄著她從虛空中拿回來的手,輕輕一嗤“還要努力啊——”
不過越努力越心酸。
她從小到大所見,三哥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人物,從來懶得奉欠笑容。
“不舒服還約了人?”鬱拾華看著喻姝幾乎被架起來。
“什麼人?”溫禾完全不知道。
喻姝掀起眼皮看了眼來管她閒事的鬱拾華,人十分虛弱“高中同學,後來成了同事。”
“喔,就是你們一起進的鬱寰誒。”蘇文嬰補充道。
“你先回彆墅吧。還是去醫院,甭見了?”奚燕看她狀態稀爛,到底擔心。
鬱拾華聽到彆墅的字眼,不免眉心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