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沒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僅僅是那兩所華國最負盛名的大學,課堂上肯定闡述過不少關於未來和職業的重要性,校園裡也會安排相應的職業規劃課和名人講座。
他不由得在腦海中過了遍她的受教育經曆和那幾個普遍的專業,試探著問“是想做醫生?救死扶傷?”
喻姝幾乎失笑,搖手否認“沒那麼高尚的想法,你今早上怎麼了,溫禾從前也這樣問過我。”
鬱拾華順著她的話而下“她問的是什麼?”
是夢想,是將來。
可她一早就沒了的這些東西。
喻姝自知失言,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編話“我有段時間在擺攤做腸粉,她知道了想資助我創業。”
合情合理的邏輯。
鬱拾華嗯了聲,眼神示意她繼續。
“我就說沒什麼想創業的,腸粉和煎餅的收入不比上班低,我覺得蠻好的。”喻姝有一說一。
在不考慮工作時長和休息日的前提下,擺攤做早點大多時候賺頭相當好看。
這就很脫離某人的認知範疇了。
確切來說,鬱拾華是連路邊攤都沒吃過的貴公子,打心眼裡,多多少少有點瞧不上人的意味。
喻姝瞄著他變幻莫測的臉,簡單地換位思考下就能理解。
與其指望一個身家不可計量的老板對底層老百姓的日常生計有所感觸,還不如直接要求他捐款去山區建貧困小學。
“沒有其他的了?”鬱拾華狐疑地看著她。
他隻是吃穿用度較為講究精貴,並不是生活在城堡裡的水晶王子,不諳世事,不懂坐公交和逛超市。
關鍵在於,他私心以為,喻姝和那些真正的普羅大眾同樣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不說那萬裡挑一的身段臉蛋。
光是那吊打九成人的學曆,普通人家讀到研究生的能有多少?
怎麼會對未來沒有自己的想法?清晰的規劃?
都是托詞罷了。
和他藏著心眼呢。
喻姝眼見男人較真的模樣,久閉的心扉竟有短暫的鬆動,早晨的暖陽趁虛而入,擠進她的心間,瞬間便亮堂明朗了許多。
“我年幼時家裡收入很不穩定,父母沒有正經工作,爸爸撐死一年到頭給人打零工,媽媽就在街邊擺攤。等我快上小學的時候,家裡趕上鵬城的拆遷潮,經濟稍稍好了點,不光能給我上舞蹈課鋼琴課,還給我去參加附近的各種比賽。”
“後麵條件越來越好,妹妹和弟弟陸續出生,大概是青春期的緣故,我和家裡關係時好時壞,不過爸爸能自己接活做小工程了,有時一趟出工就能掙到從前半年的數。”
喻姝望著外麵初升的朝陽,和在一片溫煦下修剪打理花草的園林工人,她本也是這樣的命。
“對我來說,上班就是上班。”喜歡是不可能喜歡的。
“如果你問我有沒有喜歡過的工作,那肯定是有的。我之前打過那麼工,便利店就挺好的。當然,這是不考慮薪酬的前提下。”
總算得到想要的答案,鬱拾華卻感覺沒太聽清。
便利店?
店長嗎?還是收銀員?
他記憶中似乎沒有踏進過那種街邊連鎖的便利店。
“風吹不著雨淋不到,冬暖夏涼,工作簡單沒有很累。重點是……”她有點不好意思,“我是喜歡吃便利店的飯團和盒飯的,每天營業結束,按規定當日沒賣完的都要處理掉,我一般會挑點要吃的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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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拾華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他清楚這一段話的分量和真實性,也不是她刻意賣慘裝可憐,甚至可以說她一直想維持在他眼前的最後一點體麵和從容。
過關的竊喜被她急忙壓下,喻姝瞄著離她最遠的那盤奶黃包,慢悠悠地將筷子伸過去。
一碗蔥花小餛飩,半根酥脆小油條,兩個生煎包,一小碗豆腐腦,以及最後造型可愛的奶黃包。
收工!
她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自己微凸的小肚子,意猶未儘地看著滿桌殘留甚多的早點。
“還想吃?”
鬱拾華調整了下心情,眼見她表情微露遺憾,不由涼颼颼道。
“吃飽了。”喻姝實話實說,但這不妨礙她還是嘴饞啊——一桌子的早點,太浪費了。
“這不浪費嗎?”出於對食物的無比愛惜,臨出門前她居然回了個頭,可憐兮兮地看向鬱拾華。
都冷掉了。
鬱拾華輕哼“進你肚子就不算浪費?”無可救藥了。
她這貪吃的毛病,著實和通身的氣質不太相符……
諾大的酒店套房。
蔣芹纏著男人不算精壯的手臂,滿腦子盤算著該怎麼開口要包包。
男人的手從進門就沒離開過她那沉甸甸的二兩肉,一臉癡迷不已的樣子,大概率是茹素多年的老實人。
“嚴少……”
沒等蔣芹串聯好話語中的因果邏輯,房門竟發出一聲滴滴的聲音,緊接著便是響亮的靠牆聲和一陣急促又喧囂的吵鬨人聲。
“先拍照!”
“真他麼的滾在床上…”
“不得了啊,薈然,你這未婚夫臟了,不如考慮下我唄。”
五六個男男女女氣勢高昂,如入無人之境般,嘻嘻哈哈地舉著手機四下張望,主要視線自還是集中在床上的一對赤身男女上。
最後進來的是衣飾貴重,麵沉如水的董薈然。
她砰地一聲關上房門,極慢地走到床前。
床上強裝鎮定的男人一見她,甭說心虛到家的神情,便是因情事發燙的身體都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
“薈然,我……”
他生性並不風流,嘴巴也不算伶俐,一時間既做不到硬氣地對峙,也做不到把鍋甩給剛剛有過魚水之歡,此刻在他身旁瑟瑟發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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