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腦袋微垂,背脊略彎,雙手合十交疊在身前,完全是迎賓小姐的做派。
也是公眾場合她在旁等候的模樣,他再熟悉不過。
“誒,拿出手機了。”程善北實時播報進度。
鬱拾華已然起身下樓。
他大步而來,目之所及,喻姝已瞧見了他,出於本能地往他來的方向走了兩步,和身側倆男人拉開了生理上的距離。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算是我們哥倆給你接風。”
“這附近有家環境不錯的粵餐廳,北方的口味哪裡能和咱們粵省的相比,我來燕京這兒一直吃不慣……”
對話聲隨著他的到來戛然而止,各色打量的視線紛紛飄來。雄性間才懂的磁場悄然而生。
鬱拾華一身剪裁得體的正裝,身量高大又筆挺,光是立在那裡就威勢不凡,逞論配上他那喜怒不明、淡漠如水的神情,眼風一掃,內斂的霸道和強勢極具殺傷力地連消帶打,壓了明顯是兄弟的兩個男人足足好幾個頭。
“鬱總。”喻姝識相地又走近幾步,喚了聲。
“晚上要去吃飯?”鬱拾華冷眼一圈轉回來,不鹹不淡地開口。
喻姝噎了下,搖頭道“我有事沒法去,他們說著玩的。”
男人眼裡漸漸布滿陰雲。
走得近了,能看見更多上方看不見的東西。
她身處其中,意識不到群狼環伺的垂涎感。
那兄弟倆的視線可沒從她身上挪開過,尤其今天,她又穿了半身裙,白皙修長的長腿被包裹在柔黃色的方格裙中,他一眼看去都能浮想聯翩,況且是這些眼神不加遮掩,赤裸裸的心思寫在臉上的男人。
“這是你老板?”喻建國的老鄉發問。
“嗯。”喻姝點頭道。
“小唐沒事,左右加了聯係方式,到時候再約出來吃飯。左右叔我替你問全了,小喻沒有對象,可要抓緊時機,彆稀裡糊塗的錯過了。”老鄉笑嗬嗬地,完全無視鬱拾華愈發冰冷的臉色。
鬱寰集團嘛,他知道。
好大一上市公司,掙得比他會的計算題還多。
堂堂總裁,不可能娶個包工頭的女兒,沒所謂的。
可惜他兒子在鵬城做工……真想不到啊,老喻的閨女出落地這麼漂亮,掙得也不少。
“叔我知道。”小唐卻沒他叔想得這麼樂觀,眼神不停往倆人身上瞟,試圖看出點超乎上下級的貓膩來。
他鼓起勇氣道“你一般幾點下班,我可以來接你。”
仿佛一柄刀子紮進身體,喻姝絕望地歎了口氣,道“一般都要加班。我哪天不加班的話和你說。”
“離會議開始還有五分鐘。”鬱拾華淡淡提醒了句,餘光卻掠過在暗暗打量他的喻建國。
作為走南跑北、遇人無數的包工頭,短短三兩句話,他可以斷定,女兒和這個男人間有不比尋常的關係。
他疑惑著問“你是他助理?”哪有做財務的跟著總裁到處走的。
喻姝不想撒謊,直接道“是秘書。”
倆字一出,她看著父親臉色一變再變。
“財務部做了一年多,後來轉崗了。”
“好。”喻建國不比周淑娣慣會的無理取鬨,他出來做工掙錢,最能察言觀色,分得清場合和主次,人多眼雜的,不好和女兒多說。
他又看著老唐倆兒子拚命遞過來的眼神,虛拳握在嘴邊,輕輕咳嗽一聲“過兩天你有空,咱們一起吃個飯。”
“嗯。”喻姝停下腳步,側首應了聲。即將開始的會議是鬱拾華臨時杜撰的產物,他今日過來,純粹是實地考察為主。
“要去相親?連好友都加完了?”他狀似無意問。
喻姝剛在洗手台邊擦淨手,聞言動作一滯“那種場合,不好不加的。”她親爸盯著呢。
又是多年工友的兒子,跟著一起做工出活的。
她要是執意不肯,那是下親爹的臉,何必呢。
“前麵一個問題你沒回答我。”
喻姝噎住,半晌抬眸和他對上“走個過場吃個飯而已。”
“找借口推了。”鬱拾華淡淡吩咐。
“這個星期天我可以休息吧?要和爸爸吃個飯說說話。”她低聲下氣地問。
鬱拾華不置可否“然後順道去相親?”
喻姝無語,他是不肯放過相親這個詞了嗎………
“我儘量推掉。”
鬱拾華“敷衍。”
咋這麼難搞,喻姝有點抓狂。
就因為加了個好友,多說了兩句話?不至於吧……她和趙涵裘淨每天的對話可比剛才的要多得多,不見他陰陽怪氣啊
看她神情變幻莫測了一會兒,肉眼可見的鬱悶漫了上來,即將演變成氣鼓鼓的豚鼠模樣。
他心情忽的好轉起來,神使鬼差地捏了捏她的臉“少和陌生男人說話。”自己長什麼樣心裡沒數麼,儘招蜂引蝶地勾人。
鬱拾華麵上痛快放行,許了她一天的空當。
然而暗地裡直接下令,吩咐保鏢務必貼身相隨,打著保護的名義實行監視之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還要錄音?”身為保鏢的森琪嘴角微抽。
這犯法的吧?不算侵犯隱私?
老管家和顏悅色,溫聲道“照辦就是。記得要足夠清晰。”少爺肯定會聽。
森琪張了張嘴,頗為難言。
“你說。”老管家泰然自若。
“是正大光明地跟去?還是不讓喻小姐知道?”
老管家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果然,身手好的人都不太懂為人處世的各種門道。這是能放到明麵上做的勾當嗎?當然隻能暗箱操作。
“不能明著跟。”
“喔。”森琪和喻姝接觸了這一兩個月,真不好保證這位心思剔透、敏銳超乎常人的姑娘肯定不會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