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我以後有空就來給你上藥。”喻姝啪的合上藥箱,趁他穿衣服的空隙說道。
周演靜靜看她,一言不發。
她在鬱拾華的威壓下過了幾年,抗壓能力和心理素質強大到無與倫比,就這樣和他對峙著,一點不虛。
最終敗下來的自然是周演。
他從來贏不了她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是你說過的話。”
喻姝不置可否。
“這地兒都些什麼人……”周演輕哼了聲,滿目自嘲,“我說實話,剛開門進來那一下我都怕裡麵有賊,萬一我不在,你出了事,我怎麼過日子?”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隔壁又傳來一聲似笑非笑的尖叫,伴著家具砸打的動靜,熱鬨非凡的樣子。
周演攤了攤手,神情漠然。
“行吧,你是成年人了。”喻姝剛檢查過藥箱,都算齊全,就紗布快用完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她自己一個泥菩薩,哪裡能時時刻刻看顧著他。
“我給你把藥箱備齊全了總行吧。”
麵對合情合理的要求,周演沒拒絕。
“走吧,姐姐請你吃飯。”關門前,喻姝幫忙叫了個公寓保潔,她剛瞄了眼洗手間,顯然很久沒打掃了。
“好啦,都是姐姐一點心意。半年三千塊,共有三十次。每六七天給你收拾下,不好嗎?”喻姝感慨著有生之年實現的鐘點工自由,摁下了電梯按鈕。
周演看她一眼,陳述事實“這公寓八千一月,我沒你想的窮。”
“你就當我自作多情,行吧。或者我看你隔壁的也挺需要保潔,送他們唄。”喻姝口吻輕鬆,笑意盎然。
周演被她舒展的神情感染,一時間由著她買了一堆跌打損傷的外用藥和一些治傷風感冒的內服藥。
“那邊寄存好,我們坐車過去吧。”
喻姝很有姐姐的派頭,發號著施令。
“你開車?”周演瞄著遠處長長的黑車,亮得在陽光下反光。
“有司機。”
“我不好坐吧。”周演挑眉。
喻姝真認真思索了下,某人確實難搞,但在報備過和血緣關係的雙重前提下,總歸不會發作吧。
她這弟弟人也是乾淨的,不會玷汙車裡的環境。
“坐唄,我叫車更奇怪,一輛電車後跟著個賓利。”
畫麵太美,她不敢想。
太鬼鬼祟祟的,反而不行。
姐弟倆利落上了車,森琪多少嚇了跳。等看清是昨晚在藍度的親屬,稍稍鬆了口氣。
她就覺得喻秘書靠譜,不會和亂七八糟的人攪和。
喻姝知道的餐廳不多,又是闊彆多日的弟弟,還是選了比較好的。
包廂都是要提前訂的,他倆也達不到低消,找了個靠近水幕的位子,隨意點了菜。
“不喝酒吧?”她問了嘴。
周演看看她,又點了點自己“你是打工人,我也是,四點要去報到。”
“那我們吃快點,你下午能多睡會。”喻姝隨便一算就曉得他每天全靠早上和下午補覺。
周演被她情緒感染,一改平日陰沉冷淡,也笑言道“那我們本來吃個便利店就好了。”
“難得吃個飯,便利店太損我的心意了。”喻姝真心實意。
她不嫌棄簡餐速食,隻是在經濟條件寬裕後,多少想表表心意。
“實現便利店自由了?”周演顯然知道她曾經的心願。
喻姝展顏道“快能買個便利店了。”
“他對你很好?”周演忽的轉了話題。
這是姐弟倆遲早會談的話題,喻姝早就料到了,誠實道“很好了。”特彆是最近,好得不像話,假批得痛快不說,有關她的事都親力親為,各種體貼溫存,那方麵也溫柔多了。
周演心思細膩,一下捕捉到她眼裡藏不住的情意,很淡卻很溫柔。
他呆了呆,忙喝了口茶緩和心思。
喻姝想了想還是畫蛇添足地解釋“就算是我剛進集團財務的工資,稅前也有三十萬,一頓飯肯定負擔得起,你彆多想。”
“那樣的外貌和權勢,我很能理解。”周演儘力讓自己的言語真誠一些。
很多時候,一旦一方權勢地位遠超另一方,僅管會造成單方麵的惶恐感與不安感,但如果上位的一方能展現出絕不傷害對方的特性並取得對方信任的話,那麼隨之而來的安全感也會無以複加。
周演清楚,這是喻姝最缺失的東西,需要男方有摻和著信任人品同時要求能力閱曆的稀罕合成品質。
顯然,鬱拾華全部滿足,且難得的是,他不管聽說過多少傳聞,即便是最糟糕的那種,喻姝也沒有需要雌競的對手。
即這些年,鬱拾華就可著他姐一個人折騰。
喻姝沒有否認自己對他外形的好感與權勢的依賴,打從心底來說,她不太想和任何人分享她對鬱拾華的感情。
親近信任如奚燕溫禾,也不過淺談兩句。
感情,到底是兩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