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彆牽扯到我身上!
我聞聲回頭,因為眼淚遮蔽了視線,隻覺得身影有些熟悉,沒認出是誰。
垂頭用袖子擦了把眼睛,再抬頭時才發現是江岷川。
驚詫之餘,更多的生疑。
他與趙寧寧關係匪淺,又恰好出現在這裡,難道火災與他有關?
見我沒說話,他用下巴指指身後的房子:“你家出事了?”
我滿腹疑團,但還是點了點頭:“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也住這小區,上個月才搬到你家後麵那棟,你……”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需要我幫忙嗎?”
剛想說不用,救護車就要開了,考慮到爸媽都在車上,而我媽也因吸食過多濃煙處於昏迷中,我便爬上車打算先去醫院,等爸媽病情穩定再去警局。
沒想到江岷川也跟了上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陪你去。”
我當下顧不上江岷川,因為醫生正在移動的車裡給我媽做高壓氧,可她的心率突然變快,血壓卻在快速往下掉。
短短幾十秒,血壓突然測不出了,心率也隻剩三四十,很快又變成了檢測儀器中的一條直線……
我不懂醫,但憑借常識也猜到這意味著什麼。
我爸已經被一塊白布蓋上,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難道死神這般殘忍,要連我媽也奪去?不,不能這樣!
我幾乎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連哭帶爬的求醫生救救我媽,江岷川想扶我起來,試了幾次沒拖動我,索性也蹲下來,把我攬入懷裡,把我的頭按在他胸膛上,好像還輕拍著我的背:“彆怕,她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當時心如死灰,江岷川的聲音與身體,是唯一能給予我力量的存在。這一刻,我忘了他與趙寧寧的關係,把從昨夜憋到此刻的憤怒、冤屈與痛苦,都化成眼淚,化成他胸口的嗚咽,糊在他衣服上的眼淚。
後來,我透過他胳膊的縫隙,看到醫生從胸脯位置給我媽打了一種針,在一番按壓後,變成直線的儀器又慢慢波動起來。
醫生鬆口氣的同時,我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意識卻漸漸模糊了,想竭力睜開眼,卻很快喪失了所有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才醒來,當睜眼看到自己躺在病房打點滴時,我心掛父母剛想拔針下床,就被護士製止。
“彆亂動,你高燒到四十多度,還感染了細菌性肺炎,得抓緊抗菌治療。”
“可我爸媽和女兒都在醫院……”
“你男朋友說他會處理好,你安心輸液就行。”
“對啊,就送你來醫院那個。”
我意識到護士說的是江岷川,想否認又覺得算了,眼下哪有精力和陌生人解釋這些。
我閉眼休息,護士見我安靜下來又去照顧其他病人,她走後我就拔掉針衝進電梯,去一樓服務總台詢問救護車送來的兩位火災病人,送去什麼科室了。
工作人員查詢了下:“男的送去地下三層的太平間了,女的在24樓的手術室。”
“太平間”三個字如同幾把帶刺的大錘,在我心上敲出了個血骷髏。是潛意識裡已經知道的事實,可情感和理智都還是不能接受。
像是被團淤血堵住了五臟六腑,眼前再度一黑,但我努力撐著服務台沒摔下去。工作人員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擺擺手說了“謝謝”就往外走。
可我站在大廳裡,有些迷茫的不知該去哪兒。
去手術室放不下躺在陰森冰冷太平間的我爸,去太平間又掛念手術室裡的我媽會出狀況,一時間恨不得能把自己掰成兩半,不,是三半,那樣恰好能夠去照顧我的家人。
拿不定主意時,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江岷川,他低著頭,步履匆匆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理由,許是想到他與趙寧寧的關係,我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繞過走道來到一條小路上,他走到一個被帽子、墨鏡和圍巾全副偽裝的女人旁邊,兩人交頭接耳起來,隨之就要上旁邊的車。
雖然看不清女人的臉,但從身形來看,正是趙寧寧。而直覺告訴我,他們倆談的事肯定與火災有關。
眼看他們要走,我也顧不上被發現,直接就追了過去,可一輛摩托車突然從我身側擦肩而過,停步讓車的短暫功夫,我聽到趙寧寧崩潰地說:“誰讓你弄死他們的!你千萬處理乾淨,彆把這事牽扯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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