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的氣血強烈的翻滾,她一個踉蹌,嘴裡噴出鮮血,人摔倒在地。
慕塵出現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往日裡尊貴如神明般的醫宗之主,此刻狼狽極了,她渾身都是血洞,那纖塵不染的白衣,被鮮血浸泡成了血紅色,一路滴滴拉拉,連腳印都是紅的。
“真狼狽!”他薄唇掀起輕嘲。
女子已經昏迷過去,連帶魂魄都陷入了昏迷,她衝破了禁錮,這具身軀與魂魄已經完全融合。少年彎腰,伸手把地上的血人抱了起來。
手指掐訣,一把劍托著他,飛至空中。
少年衣袂飄然,烏黑的發絲,豎著玉冠和白色的飄帶,他抱著女子踏劍而行,宛如下凡的仙君。
蘇輕月醒來,陡然發現自己置身與山洞。
山洞裡麵陳設簡潔,一張鋪著獸皮的石床,還有一些薄被,以及整齊掛在木架上的白袍。
山洞的主人,似乎很愛白袍,掛了有幾套。
蘇輕月心想,自己大概是被人所救,她的身上也被上過藥了,穿的是一件男子的白袍,哪怕知道對方應當是看過自己的身軀,她絕色的臉上,亦無任何羞恥的情緒。
救命之恩,她會報,但是,現在她要離開這兒,去救四個徒兒。
石床起身。蘇輕月又跌坐石床,她麵色蒼白,後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怎麼回事?她的身體就像被抽空了一樣,連站起來都費勁,難道是受了重傷的緣故?
傾長的身影,逆著光,踏入山洞。
他穿著勝雪的白袍,玉麵容俊,唇紅齒白,飄逸脫俗。
少年冷白的手指,端著一碗藥,漆眸灼灼:“姐姐,你醒了?塵兒剛好煎好藥,雖比不上姐姐的靈丹妙藥,但也能起一些效果。”
蘇輕月微怔,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遇到了慕塵。
她應該對慕塵扯起一抹溫笑的,答應過他會去武修學院看他,可她忙起來,都忘了時日,以至於想要去的時候,又發生了滅宗禍事。
蘇輕月笑不出來,她現在思緒很混亂,不知道該怎麼同慕塵說,沉默的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藥。
少年卻把手往後退了退,說道:“燙,塵兒吹涼了喂姐姐。”
蘇輕月頷首。
少年拿著湯匙,舀起一湯匙,垂眸吹了吹,喂給蘇輕月的時候,他薄唇碰了一下湯匙,試了試溫度,確定不會燙到她,才喂至她的口中。
蘇輕月沉默的喝著,沒有發現少年的舉止有何不妥,或許她根本沒有心思注意這樣的細節,她想著怎麼才能儘快的恢複?
少年眉梢微挑,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喝著他喂的藥,他好看的薄唇也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藥儘。
少年看到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眸光晦暗的盯著她染了藥汁的紅唇,嬌豔欲滴,讓人很想親上一口。
舔了舔乾燥的薄唇,少年伸出手指……蘇輕月抓住他摩挲她紅唇的手:“乾什麼?”
少年漆眸中的瀲灩褪的一乾二淨,浮上薄薄的水霧,委屈的說道:“塵兒隻是幫姐姐擦拭嘴上的藥漬,姐姐答應過,塵兒武修突破,就會來武修學院看我,可是整整兩年六個月零七天,姐姐都未來過一次。這是還是塵兒修煉到了武修學院大弟子的水平,才得以下山找姐姐,如果塵兒不下山,姐姐是不是永遠不會來?”
蘇輕月鬆開少年的手,愧色的說道:“我本這次出關,是想去看你的,奈何……”
醫宗慘滅!
蘇輕月心臟傳來陣陣劇痛,那種痛楚連著每一根骨頭和細縫,叫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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