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了一下耳朵，恍惚間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回頭看時，觀穀子捂著赤狐的嘴巴，滿臉不自然。
“他沒死？”
“不不不，他死了，花娘子往後餘生我觀穀子可陪你共度，直到白頭。”
觀穀子提高了嗓音，生怕我聽到赤狐的任何動靜。
我一步步逼近，那沉重的呼吸聲越發聽得清晰。
“你走開！”
我施力朝他打了過去，觀穀子見狀急忙躲開，腳下沒站穩踉蹌著被樹乾絆倒。
赤狐睜開了那雙藍色眸子，仔細的看著我，眼裡流轉著深情。
他再次重複著說道，“因為要報恩。”
我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是可以猜測到我們的相遇不會是那麼簡單。
他額頭滲著冷汗，狀態不是很好。
我將胸前掛著的狼牙掛墜給他掛上，頃刻間絲絲縷縷精氣彌補了他身上的殘傷。
他咬牙坐起，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染臟了那件白衫。
觀穀子從地上爬起，滿臉心疼的喊道，“喂！你們！好歹我救了這狐狸，你們就是這麼對我的。”
他急忙過來，扯掉披在赤狐身上的衣衫，掉頭往溪水邊跑去。
“是他救了我。”
赤狐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竟然勾起一絲笑意。
看來，他認可了觀穀子。
後背的傷口還在冒著黑煙，我有些擔心，食指和中指貼合按在了上麵，以精氣淨化汙濁。
“花娘，不用，我已經沒事了。”
我收回了手，那黑煙不僅在漸漸消失，傷口也在慢慢愈合。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解，疑惑的皺緊了雙眉。
他撫摸了一下後背，整個人慢慢放鬆往半空中飄去，全身被藍光包裹隨後又漸變成白光。
落地之時，像是脫胎換骨般神采奕奕，衣著都嶄新了許多。
“我中了降妖箭毒，本該命不久矣，是孩子犧牲了自己換得我一條性命，否則觀穀子也救不了我。”
他說罷看向我的小腹，纖長的手指撫摸過來。
我臉蛋緋紅，鼻頭一酸又忍不住落淚。
他抬手又撫摸著我的臉蛋，將我抱緊在懷裡，什麼都沒說，但對於我來說足夠。
“你說的報恩是什麼意思？”
我從他懷裡出來，想要求得明白。
事到如今，他像是知道瞞不住那般。
回憶起往事，神色凝重了許多。
“我必須要跟你坦白，你的父母是我的恩人，當初救你也是我的報恩罷了，你不必再將我當做你的恩人。”
“五十年前，我是冀州城郊外山穀修行的狐妖，再隔幾日便可幻化人形，有人將我抓捕呈到朝廷之上，皇上欣喜立刻將那人升官。”
“而我急於逃脫在籠內拚命掙紮，隻有你父親看到了我流了眼淚，當眾臣子的麵向皇上諫言將我放生。”
他語氣沉重，往日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浮現。
我清楚的看到他臉頰滑過一滴清澈透明的淚滴。
“你父親得罪了那人不說，還衝撞了皇上的喜氣，被貶官回鄉，但他連夜派你母親騎馬帶我一路逃竄。”
“你母親將我救出後便趕了回去，後來我就在洞內加速修煉，不知過了多久，幻化為人形出來之時，碰巧遇到了你。”
“你和你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那般，十分相像，救了你之後我尋著你來的痕跡找到了你父母的屍體，也記住了那劊子手的模樣。”
我還未曾聽到阿爹阿娘對我說過這些，那時候還小，隻記得那夜母親不在家裡，父親去了朝廷，直到天亮才回來。
“也就是說，我父母因你得罪了彆人，我們全家也是因你而被慘殺對嗎？”我問道。
他點了點頭，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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