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豬見陷入牢籠,頓時像瘋了一樣四處衝撞,竟然把籠子拖出去好幾米遠。其他幾隻野豬也一哄而散,逃命去了。
吳關和李鎖兒跳下樹來,一邊一個壓著籠子。兩人這時才見識了野豬的力量,兩人幾乎壓不住籠子,好幾次籠子幾乎翻過去。李鎖兒忍不住大呼小叫。
隻聽哢的一聲,籠子側麵的一根木棍被撞斷,野豬的頭探了出來,然後整個身子拚命往外鑽著。吳關見勢不妙,撿起地上一根木棍,使勁掄在野豬嘴巴上,野豬哀嚎一聲退了回去。吳關急忙把木棍彆在籠子缺口上。
野豬掙紮了半天,終於累了,縮在籠子一角大口喘著粗氣。吳關兩人這才發現,雖然把野豬困在了籠子裡,但如何把它捆起來還真是不好辦。把籠子掀開怕野豬跑了,伸進手去又怕被野豬咬傷。
兩人圍著籠子轉了幾圈,束手無策。最後吳關想出了個辦法,把繩子綰個活套,扔進籠子,另一人不斷圍著籠子驅趕野豬,等野豬一條後腿踏進繩套,立即拉動繩索,把野豬的一條後腿拴住了。野豬大聲嚎叫,李鎖兒趁勢拽住了野豬的另一條後腿,吳關七手八腳把另一條後腿捆住。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隻覺身上都濕透了。
為了防止野豬掙脫,吳關砍了兩根木棍,把野豬夾在中間,四條腿都綁在木棍上,又用藤條連木棍帶野豬捆了幾十道。見野豬嚎叫地厲害,李鎖兒用繩索把野豬的嘴巴捆了起來。兩人隻累得筋疲力儘。
李鎖兒推過滑板車,兩人把野豬橫放在滑板車上。一人扶把,一人推著慢慢走下山去。吳關覺得把滑板車帶上真是太正確了,這隻野豬重近二百斤,兩人抬起放在滑板車上都費力,要是一直扛下山去,那是根本辦不到的。
到了山腳下,天色已晚,吳關決定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李鎖兒一會兒說要燉豬肉吃,一會兒又說還是烤著吃好,兩人都覺得腹中咕咕直叫。把最後的兩張胡餅吃了,勉強壓下饑火。
吳關說道:“這次我們要把豬賣了換錢,以後我們不再討飯吃了。”
“那我們乾什麼?”
“做生意!我們要做大生意!”
“那我聽你的,賺了錢要把我這雙草鞋換成新的!”
“嗯,等賺了錢給你買一百雙新鞋,走一步換一雙。”
“那可太威風了!我看哪個要飯的敢不服我?”
因為不是官市開放的日子,兩人拉著野豬來到草市售賣。草市是附近村民們自發形成的集市,各種日用品,糧食蔬菜都有,倒也是熱鬨非凡。
不過吳關發現一個難題,人們雖然對著野豬嘖嘖稱奇,但很難買得起一整隻豬,隻有殺豬後賣豬肉才行。而二人哪會殺豬?於是找了一家肉鋪,賣掉整隻野豬。那屠戶見兩人破衣爛衫,年紀又輕,於是百般刁難壓價,最後給了一千八百文。按照市價本可以賣兩千文以上。吳關也不與他多計較,拿了錢走出肉鋪,找了個小食攤和李鎖兒飽餐一頓。
飯後,吳關買了二十個胡餅,分給李鎖兒十個,又每人買了二斤羊肉,準備帶回後沫莊。李鎖兒高興道:“我那老爹終於能吃頓好飯了!”
吳關原是不想再回後沫莊了,不願再看嬸娘張氏臉色。不過一想無論如何,張氏總是對自己有些養育之恩,何況還有個叔父,雖然懼內,對自己也算說得過去,自己不可過太絕情。
兩人剛走到村口便聽到一陣哭聲,隻見鄰居賀能文用手揪著他小女兒的耳朵在不斷訓斥:“你個丫頭片子,連這點兒活都乾不了,要你有何用?光知道吃白食,死了算了!”
那小女兒瘦弱的身體如風中的一片樹葉在瑟瑟發抖:“阿爺,我已經吃得很少了,我會多乾活的!就是那個石碾我實在推不動!”
吳關怒喝一聲:“賀老兒,又在欺負你女兒!”上去一腳踢翻了賀能文,手指著他鼻子道:“再讓我看見你打罵女兒,定要打你個腿斷胳膊折!”
那賀能文爬了起來,嘴裡嘟嘟囔囔:“這是我的家事,我的家事,你莫要管!”
吳關冷笑一聲:“路見不平之事,誰都管得!今天我偏要管!”
李鎖兒在旁也大聲叫道:“待我叫了丐幫的兄弟們過來,把你家砸個稀碎!連你也要綁在樹上曬三天!”
賀能文嚇得臉都白了,知道這些乞丐們可是什麼都乾的出來,連忙擠出個笑臉:“莫要生氣,我隻是訓斥幾句而已,我怎麼舍得打女兒?你看我也是讀過幾年私塾的,平日都是知書達理,我這不過是想讓兒女們長成為孝順之人、善良之人”
吳關嗤之以鼻,不再理他,徑直走到小女孩麵前,從背上背的胡餅裡取出四張,又從懷中掏出十個銅子,一起遞給她。小女孩怯怯地不敢接,吳關硬塞到她手裡。
“果兒謝謝阿兄。”小女孩渾身顫抖著向吳關躬身行禮,兩行清淚慢慢從小臉上流了下來。
吳關轉身便行,和李鎖兒各自回家。
那張氏眼見吳關才幾天就又回家了,心中不悅,臉色陰沉,待見到吳關背後的胡餅和羊肉,這才露出笑容。要知道那時普通農戶很難吃得上羊肉,羊肉算是高檔食物。
堂弟九郎一見胡餅頓時雙眼放光,一把奪了過去,掰了一塊就大嚼起來。吳二大聲說:“恁的沒禮貌!慢點兒吃!”
張氏見吳關帶了這麼多胡餅,又有羊肉,心想吳關不知從哪兒搞了些錢財,須要套他一下實情,眼珠轉了一圈,問到:“八郎這幾天在乾甚啊?怎得買這些羊肉,可是要花許多錢!”
吳關知她心意,隨口應到:“城裡一個大戶人家主人過壽,讓我幫忙跑腿十多天,便賞了些羊肉胡餅。”張氏心中懷疑,但也不再言語。
晚上張氏切了一些羊肉燉了湯,幾人吃了些胡餅。吳關便去柴房睡覺。
夜深人靜,張氏躺在床上對吳二悄聲說:“八郎在外邊發了些財,你去摸摸他懷裡是否還有錢?”
吳二怒道:“他一個要飯化子,整天在外流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來的錢?都是你乾的好事,逼得他去要飯,害得眾鄉鄰都笑話我!”
張氏狠狠掐了吳二一把:“你不去我去!”穿上衣服便向柴房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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