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倒是不著急，還是先清理水蛭一族。
水蛭一族都生活在這條血江的中下遊，水麵上堆滿了殘破的水蛭屍骨，江畔之處生活的水蛭也沒有高階的。
沈煉神念掃過之地，犄角旮旯的水蛭卵也沒有放過，直接將血江內的水蛭一族一網打儘，殘留下來水蛭屍骨也沒有留下，統統收了起來給幾隻靈獸當點心。
這些破碎屍骨哪怕是失敗者，可好歹經曆過真仙氣息的洗禮，對幾小隻來說也是相當不錯的辣條。
“行了，這下這頭血蛭就算有後手轉生也沒有機會了。”
沈煉在鎮壓了水蛭皇後，將心比心之下，他覺得水蛭皇一定有後手。
狡兔千窟，更不要說一條苟蛭。
慶雲這麼多，還擁有激發女仙仙威的仙相手段，幾乎就是真仙下無敵之境了，這種存在放眼世界樹估計也不多，也就是苟著，若不苟指定在附近大千世界稱霸時代。
解決掉水蛭皇後手根源後，沈煉和雲莘沿著血江江畔朝著崇山深處而去。
真仙的威壓很強，才前行了萬裡威壓等級就提升了一個層次，這個附近還能看到水蛭皇留下的爬行痕跡。
“再往前看看！”
雲莘重新化為了小童樣子，跳到了沈煉的肩頭，並且釋放出了一股玄妙的力量在前方撐開，抵消著山脈深處釋放出來的威壓。
當即，沈煉就注意到了雲莘眉心處的紫青色亮起，如同仙玉一般勾連著未知時空。
前方如浪花一般從群山縫隙間湧出的真仙威壓，當即就減弱了大半。
從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看向真仙躺著的地方，也就十幾萬裡的距離而已，而真仙的身軀龐大如星辰，無論遠近觀望，真仙的大小都沒有變化。
“看出什麼來了？”
沈煉看向雲莘，開口發問。
“那還用說，此真仙橫跨了空間，並沒有全部落在這方界域，甚至咱們看到的都有可能是其一部分投影。”
雲莘站在沈煉肩膀上，一隻手拎著沈煉耳朵當俯首。
“不過有本源之力順著血江流淌而下，這就說明此女仙受傷了，傷口就在咱們所在的這方界域。”
“以咱們目前的牙口，也隻能從這條血江下手了。”
又往前走了兩萬裡後，沈煉站在了江畔，雲莘眉心處的仙玉又一次忽閃起來，很明顯撐不住了。
“不成真仙，連機緣都啃不動。”
雲莘在江畔的位置收了一汪血水，納入掌心之中，良久後開口，“真仙之力很稀薄，可以煉化。”
“那頭水蛭承祖輩之餘烈，能夠修到道主級彆絕對是天大造化，可惜也是心氣高之輩，這麼多的慶雲早就可以進階真仙了，哪怕以斬屍法進階真仙，成功的概率也很大。”
“它要是進階真仙，還有咱們什麼事。”沈煉不置可否的點頭，重新看向了女仙屍骨之處，“它這是背靠仙緣，想要成就萬古最強，真仙之下無敵，真仙之上絕巔。”
“蚍蜉都有撼樹時，水蛭自然也有無敵夢。”
“是不是啊，水蛭道友？”
刹那間，數萬裡長空在腳下劃過，靠著被仙威衝刷的氣息，沈煉身影如閃電一般就出現在了界域邊緣的一處地方，身上黑光一掃，如一口大黑鍋就罩落在了這片界域的空間壁上。
一縷微薄的血氣蜿蜒如蚰蜒，從混沌法力中晃動，想要跑就跑不掉。
血氣衍化，重新化為了一條水蛭樣子，狠狠的盯著沈煉。
“你是故意離開，勾引我出來的。”水蛭皇開口。
沈煉不置可否，他就沒想過能直接剿滅水蛭皇，這不是實力的問題，而是苟力的問題。
苟修講究的是多窟多命，單單清掉了血江中的水蛭一族，根本不能打掉老苟們的狡窟。
大手捏著水蛭的血魂，沈煉得意笑著，“道友，你還真是狡兔三窟，族群都被清掃乾淨了，竟然還有藏身之地，差點就被你跑了。”
水蛭有著憤恨，“你贏了，死在掌控混沌之力的修士手中，也不算辱沒了本皇，你比本皇更有資格獲得女仙的恩賜。”
“本皇真的不甘心！”
話音落下，水蛭張開嘴巴朝著沈煉方向咬了過來，可惜連混沌法力都沒有穿透，就泯滅成了灰燼。
滅掉這這一縷水蛭血魂，沈煉並沒有露出高興之色。
他不覺得此修就隻有這一條後手。
而且此時這一招引蛇出洞用的也很粗糙，在沈煉看來，能引出來的就不是後手。
他最怕的是這家夥在此處真仙界外還有留下的後手，女仙的生機太濃了，濃烈到了已經可以影響輪回的變化，再配上水蛭的謹慎，要是沒有留下後手才不正常。
眼下的問題，是水蛭會不會將這裡的消息泄露出去。
雖說沈煉有幾分篤定，水蛭為了真仙這份機緣不會泄露，畢竟消息一泄露的話，引來真仙降臨，此修將再無獲得女仙機緣的可能了。
可這種事情，沈煉也不敢寄托在水蛭的一念之間。
另外，水蛭可以不透漏真仙本源，未必不會透漏他掌控混沌規則的事情。
所以，尋到界外潛藏的水蛭才是至關重要的。
隨後，沈煉回頭看了一眼雲莘，雲莘麵無表情並沒有回應。
這些心中明了，這是沒有察覺其他波動的意思。
之前兩人沿著血江前行，除了查探環境外，另外的目的就是扼殺水蛭。
雲莘和他不愧是鎖死的好道友，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心中所想。
在滅掉這份水蛭血魂後，沈煉重新落到了江畔邊上。
雲莘直接盤坐在了江畔處，江水染紅了她的白色紗裙，整個人陷入了玄妙之中。
見狀，沈煉也開始消磨水蛭皇各部殘軀的生機。
界內，一下子重新安靜下來。
此地有真仙偉力，想要翻山倒地搜尋水蛭的後手有點難，反正也不著急，還是用守株待兔的方法比較容易一些。
……
時光如白駒過隙。
血江中的血水中蘊藏的真仙本源之力雖說微薄到極致，可卻正適合目前的雲莘，而沈煉也已經將鎮壓的水蛭皇身軀磨滅大半，此刻正在磨滅最大的部分道果。
一塊晶瑩如仙玉，觸碰如果凍一般的生機靈物，被他從水蛭道果中取了出來。
此物生機如汪洋，表麵還有晶瑩的紋路。
看沈煉打量的出神，在江畔中的雲莘回頭，沒好氣的開口，“那是腳皮，沒看到有紋路嗎？”
“呃，真仙也長腳皮嗎？”沈煉愣了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
“仙足啊！”
“果然不一樣，竟然是香的。”
片刻間，沈煉也反應過來，殘破的澤山修煉界畸形的修煉體係，竟然是基於‘仙足’而成。
乖乖，真仙渾身都是寶啊，特彆是女仙子。
想想之前血江中成群的合道、大乘水蛭，他也就釋然了，真仙偉力哪怕隻有一丁點對於凡俗來說，就是天大的造化，甚至是災難。
此刻，這塊晶瑩的‘仙足’碎片，讓沈煉有些蠢蠢欲動。
他可不是變態，頂多算是一個色痞，而是仙足碎片中蘊藏的生機本源之力，能夠被混沌煉化。
忙碌了這麼久，終於看到回頭資源了。
“修士最多可以凝練多少神性慶雲？”
這時，沈煉詢問著雲莘。
他現在也有一千多慶雲了，目前依舊沒有感受到極限的感覺。
而半仙和道主之間的差距，明麵上是修士找到了真仙之路，實際上簡單來說，稱之為修士確定了真仙之路更合適。
一旦確定了真仙之路，就再無反悔的可能，法則仙就走法則路，道果就走道果路，想要調頭隻能掉頭。
真仙的戰力為啥有很大的差距，在確定真仙路代時候就注定了。
在沈煉看來，這就像是寫文章的立意，有大氣魄自然就能氣吞寰宇，否則的話，小家子氣就算成了，局限也已生成。
沈煉的想法就是要多多積攢慶雲，攢夠了慶雲之後再來最終確定真仙之路。
畢竟斬屍這條路延伸出來的太多了，每一尊想要走斬屍之路的道主，都是經曆過紅塵洗禮的，意誌堅定，自有溝壑。
在這條路上，他並不其他走斬屍路的修士要強。
“不知道，沒有定數。”
雲莘頭也不回的開口。
彆看兩人現在都忙著修行，實際上對於界域的關注一點都沒有放鬆。
不徹底扼殺水蛭皇，就始終有暴露的風險。
而對於水蛭皇這樣的謹慎的修士來說，想要讓其出現，就必須讓其覺得安穩有機會才行。
其實雲莘現在也無法斷定，界內還有沒有水蛭皇的後手，可她選擇相信沈煉。
至於說為啥沈煉有這般迷之自信，實際上就一個原因，他是比照自己來進行圍剿的。
他就篤定水蛭皇還有後手。
不管是真有還是假有，就當有。
反正也不耽誤修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了。
為了演的真實一點，沈煉和雲莘完全是按照真正的修行來做的。
“你見過最多的有多少。”
“被你乾掉的水蛭皇。”
雲莘一句話，讓沈煉就閉上了嘴巴。
“極限隻是對單獨個體來說的，真仙大都是大道獨行，除非是被天道籠罩下的真仙，否則的話，真仙在成仙之前是很少泄露自身神性極限的。”
此話，讓沈煉歎了口氣。
果然，修仙路上最大的敵人，其實是自己。
“斬屍路呢？”
雲莘沉吟了片刻後，接著說道：“斬屍成仙，是最上乘的成仙法門，我如今在走的便是這一條，不過我的這條路不適合你。
漫長歲月下來，斬屍成仙路也延伸出了很多種類。
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斬屍蟲的，分為上中下三屍蟲，每斬出一道屍蟲，便羽化成仙一部分，修行者需要在一定時間內，將三屍蟲斬完，並且以靈物寄托斬出來的屍蟲身，方才能成就真仙之境。
若在一定時間內，無法連斬三屍蟲，那麼屍蟲將會反噬本尊，徹底煙消雲散。
後來，修士們依托斬三屍蟲的手段，逐漸衍化出了斬善、惡、執三屍成仙法，不過依舊需要額外混沌靈物寄托斬屍之軀。
相比於斬三屍蟲來說，斬三屍執念法，相對斬屍的過程會更長一些，這也算是降低了一些難度。
可斬執念三屍依舊需要靈物承載三屍，而這些靈物最次也得是先天靈物，想要晉入真仙後更強的話，就需要尋找真仙級彆的混沌靈物。
這對道主級彆的修士來說，若背後沒有靠山，實在是太難了。
所有，又有修士驚豔絕才，開創出了震爍萬古的新法門，依托斬執念三屍開創了斬真我三屍。
以胸中五氣為基，作為自身斬出來自我、本我、真我三屍的寄托。
相比之前的需要混沌靈物寄托，使用修士自身的胸中五氣難度又一次降低了一些。”
說道這裡，雲莘倒是從血江中走了出來，洗掉了身上沾染的血氣，恢複了飄飄欲仙的感覺。
“至於我如今走的路，是過去、現在、未來的三屍路。”
說到這裡，雲莘反而露出了滄桑和苦笑，“這條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過去、現在、未來歸一便是時空不墜，不死不滅，可我乃天道轉化，也不知道能不能斬出來。”
“我所言的隻是最常見的斬屍之法，世界樹上大千太多，正常情況下，每隔一個紀元至少也會誕生一尊真仙，能走到踏足真仙境的修士，哪一個不是驚豔絕才，傳承和開拓法門太正常了。
雖說斬屍之路延伸出來了很多，可架構未變，皆是斬三屍成聖，都需要在一定時間內斬出，否則將無力回天。”
雲莘走的路，沈煉早有猜測，此刻聽到雲莘的自述倒也沒有表現出驚訝，他好奇的是斬三屍成聖法。
如此多的衍變過程，在他看來萬變不離其宗，怎麼都是三。
“隻能斬三屍，不能斬四屍、五屍、六屍……嗎？”
雲莘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開口說道：“應該可以吧，不過既然沒有流傳下來，要麼就是太過於小眾，要麼就是失敗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二三皆是萬道之源……”
沈煉眼珠子轉悠，有啥說啥，“那九還是極陽之數，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線生機，五十、四九皆是大道之數，怎麼不斬五十屍，四十九屍？”
“老弟，你問得超綱了，我也不知道。”雲莘直接攤手，整個大無語。
她曾經也隻是一個天道而已。
沈煉也不以為意，他在修行路上有一條認知，質量不行，數量來湊，最好就是質量和數量內外兩開花。
這麼思索下來，他想要確定自己的斬屍路，還真要好好閉關思考一番才行。
畢竟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再也沒辦法調頭了。
真仙人，從不扭捏走回頭路，哪怕嘎掉。
兩人交流了一番後，又一次陷入了各自的修行中。
沈煉先是抽取了水蛭皇道果內的本源之力，化為自身神性慶雲的養料，而後又抽取仙子‘玉足’中的本源之力。
一朵又一朵的混沌慶雲，在頭頂張開。
一千一百朵，一千兩百朵，很快數量就超過了水蛭皇。
同時，在達到一千兩百朵的時候，沈煉也察覺到了慶雲凝練速度慢了一倍，資源消耗也增加了一倍。
“這應該是達到了某種極限，想要突破極限就需要耗費更大的精力。”
被沈煉喚醒的雲莘，無奈的開口解釋。
整個場景，兩人就真的好像將水蛭皇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時光荏苒，這座真仙構建的界域內，五千年時間過去。
沈煉頭頂上的慶雲數量達到了一千七百朵，而他也蹲在了血江之中，滋滋的吸收著其中存在的真仙本源之力。
可哪怕有稀薄的真仙本源之力作為養料，凝練慶雲的難度也在一步步增加，從一千五百朵開始，速度又慢了一倍，消耗的資源卻有了翻倍。
而且對於精氣神的消耗也很大，沈煉不得不每修煉一段時間，就要停下來休息。
這種源自神魂的乏累，愈發的無可避免，每一次的休息時間都要比前一次長一些。
修行之餘，便和雲莘進行論道，修行之後接著跳入血江中汲取養料。
直到這一日，沈煉從血江底部睜開了雙眸，呲牙一笑。
“才一萬兩千年了，苟子你就忍不住了嗎，頗讓我失望啊。”
真仙界邊緣之處，山巒間草木蒼翠，靈禁閃爍間有蟲洞一閃而逝，透明遊絲攀附靈禁，一晃而逝。
沈煉靜靜的看著遊絲消失，沒有絲毫的動作。
“你覺得這是幌子？”神魂中浮現出雲莘的傳音。
“神蚯斷軀，每一截都是新生，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苟子們的心思你不懂。”
聞聲，雲莘的一道表情映照在沈煉神念海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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