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青色本源就像是青蛇一樣，被他彆在腰間玉帶上，就像是山野采樵的樵夫。
當本源數量全身掛不下的時候，沈煉采抬腳離開了血江，飛到了江畔之外，抓住一條本源就吞了下去。
肉身之內，神性輕顫，混沌法力循環周天，一縷縷神性在道果中滋生。
可在凝練成慶雲的時候，卻就像是前路有阻礙一般，演化出來靈芝樣子不斷的晃動，無法快速的成型。
……
歲月悠悠，沈煉吞掉青光後，就會跳入血江內。
反複如此修行，時間過去了兩千餘年，可進展比之前緩慢不已。
江畔，血浪拍打礁石，水花濺起落在了紫青色法袍上。
“仙路不定，如空中閣樓，水中浮萍，慶雲無根，自難茂盛！”
這一日，沈煉恍然大悟。
仙靈當代天道，法則成仙，合為天道，最終化為中乘戰力。
九眼本尊，取界內功德，成就功德仙位，仙生受製於仙靈。
斬屍仙，斬好了一飛衝天，斬不好身死道消。
“道生一……三生萬物……”
望著滔滔血江，沈煉靜坐良久，忽略了時間。
雲莘也察覺到了沈煉的變化，她並沒有上前來開導，仙路隻有自擇。
要論起來，她的仙路都屬於一條自我創新之路，因為斬過去、現在、未來三屍並不是她這種樣子，可她乃天道轉世，天道化仙，困難加倍。
如今這副狀態，不過是一種嘗試。
斬三屍，雲莘反倒覺得，沈煉需要斬出一道苟屍，才符合沈煉的氣質。
到時候，一道苟苟祟祟、尖嘴猴腮的老苟樣子，想想就很有趣。
就是斬屍所需要的承載物不容易獲得，反倒是斬屍法中以胸中五氣為寄托的方法，比較適合沈煉。
在世界樹上，選擇斬屍路的修士們隻要斬出一道屍，就算是踏足真仙境了。
當然也有傲氣的修士，覺得斬出一道屍，依舊屬於道主境。
反正，是不是真仙，看人來劃分。
道果仙也有這般區分，畢竟道果需要魂、體寄托道果上，也有了先後步驟之分。
反倒是法則仙最簡單，凝聚法則仙體，舍掉肉體凡胎，就是真仙，
舍不掉，沒關係，下輩子注意一點就行了。
沈煉這般盤坐，一坐就坐了三千年。
雲莘煉化本源之力沿江而上，都超過了沈煉所在的位置。
這一日，江畔的沈煉突然轉醒。
“想好了？”
雲莘也隨之飛掠而來。
此刻的雲莘，身軀愈發的透明，渾身充滿了神性，有一種要白日飛升的感覺。
上下打量著沈煉好大一會後，雲莘皺眉，因為她並沒有從沈煉身上察覺到變化。
彆的道主就算了，都是垃圾，以沈煉這般修行狀態來說，若確定了真仙之路，那麼就像是在夜空中尋到了命星一般，將會煌煌如大日，映照四方。
可沈煉現在看起來，依舊毫無變化。
“喂，這可是真仙境，你還怎麼苟？”
雲莘臉色有些焦急，真仙路需要一往無前，稍有一點漏洞都會前功儘棄，之前竊竊想沈煉斬出一道苟屍，不過是她心中的小玩鬨而已。
“我的路已有。”
沈煉敲了敲雲莘的腦殼，接著將其重新推進血江中，“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語罷，他朝著秘境群山中而去。
雲莘從江水中露出腦殼，明白沈煉不是那般不知深淺的人，這指定是有什麼想法了。
這座真仙所化的界域中，廣袤無比，可真正核心之地便是真仙所在的十幾萬裡方圓，這裡真仙之力釋放，滋養了山山水水。
沈煉嘗試著在崇山峻嶺中穿行，專門尋到看上去生機盎然的巨木，然後扒皮抽出樹心，喂給自己的扶搖木。
斬屍需要承載物，要麼是修士自身的胸中五氣，要麼就是先天靈物。
扶搖木雖說不是先天，可經過這麼多年的蘊養，也已經化為了混沌靈木屬性，勉強算是一件混沌靈物，就是品階低了一點，目前才剛剛邁入九階，作為承載物可不夠。
靠近女修仙屍的群山內，能夠活下來的草木都發生了質變，品階九階的不在少數，都被沈煉扒拉下來喂給了扶搖木。
可惜，他目前最強也隻能靠近十萬裡範圍，再往裡就再難前行了。
不過，十萬裡之內群山萬壑，看似草木璀璨，可沈煉感覺應該都是女仙映照出來的異象，強大的真仙偉力之下，草木根本無法承載仙威，隻有泯滅一途。
反而十萬裡範圍外，真仙氣息下降大層次，才讓草木有了生長的機會。
“不夠啊。”
望著近在眼前的寶山，沈煉踩在山巔，望著深處的兩座屹立山峰，隻能望洋興歎。
沒辦法，進不去，偷不到。
包括腳下的山，都已經是九階品質的礦石。
這要是搬到仙靈界，指定能讓仙靈界翻天，不過沈煉可不敢這麼乾，這裡的好處還是留給他吧，苦一苦仙靈也不算什麼。
胸膛處，青光繚繞，扶搖木就像是盆栽一般飛出，旋轉在眼前，其上生機濃鬱到了極致，釋放出來的生機，普通修士靠近聞一口都能延年益壽。
“界內寶物搞不定，隻能看看界外了。”
良久，沈煉將扶搖木收到了體內，接著朝著空間蟲洞的方向而去。
此界聯通的三個地方，看上去都不強大，很明顯是刻意選擇過的，如貧瘠大陸，殘破澤山，剩下的完好大千，既然水蛭皇都能藏身，就能說明這座大千世界可能並不強大。
還是那句話，苟子相信苟子的嚴選。
真仙衍化界內的靈物太高，以至於沈煉除了流口水外，根本毫無辦法。
盤坐三千年，他想通了一點。
斬屍路是必須要走的，這點毋容置疑。
可按照雲莘所言，斬屍路翻來覆去也就這麼幾種，強不強已經有了定論，既然成仙路不是固定的，他照樣可以自我開創一番。
開創新路有風險，可繼承舊路一樣有風險，從舊路成就的真仙，最強也就那樣，一眼看到了頭。
所以，沈煉冒出就有了一個想法。
斬屍，斬屍，那能不能斬仙屍？
斬屍路號稱最強，法則路號稱最弱，能不能最強斬最弱？
最弱的法則仙，也比剛剛斬出來的唯一屍要強吧。
混沌萬道，他不求多，斬出九道法則屍就算回本，斬出十道就是賺的。
到時候就能群毆斬三屍的家夥，想想就美滋滋。
斬屍路斬法則路，這個逆天的想法，沈煉自然不會跟雲莘說。
反正都是斬屍路，你管我斬啥。
這麼逆天的想法，沈煉也不敢上來就掄刀斬自己，所以他準備從小規則斬起看看。
太大的規則，怕自己把握不住，按照斬屍之法，斬出的屍需要承載物，這需要提前準備才行。
五行小規則中，木屬性生機最濃，恰好自身還有相應的一點條件，他準備試著看看。
至於為啥不斬道果仙，主要是沒這麼多道果來斬，強行斬道果，屬於斬到自己的大動脈。
……
千元界。
蔓延的空間蟲洞內，沈煉一身紫青仙袍，如空間精靈一般就踩在了出口的位置，遠眺著混元的界域。
到現在，他依舊懷疑水蛭有後手留在這方界內，比如說魚死網破，泄露真仙洞天的存在。
至於為何水蛭能進入眼前這方界域，或許水蛭祖上就是從這方世界走出的，可惜了這家夥無法搜魂，注定無法印證了。
隨後，沈煉就這樣盤坐在了入口的位置，遠遠的打量著起伏不平的界壁，就好像在看仙子一樣。
按照蟲洞出現的規律來說，出口處的界域不會太強，可再怎麼不強，好歹也是一座大千，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的。
他需要觀摩一下，這座大千到底是什麼樣子。
界內不能進，隻能等待界內出來的修士上鉤。
這一等就是上千年。
沈煉倒也沒有閒著，實則在磨礪神性，完善著自己的法術。
這一日，靠近蟲洞出口方向上的昏暗中，終於有流光洞穿長空，劃過了黑風長夜，撞入了大千界內。
他並沒有選擇動手，唯恐讓此界天道察覺，天道的感知力是可以輻射到界外長空的，必要的小心不為過。
小心的觀察著修士進入界內的位置，沈煉發現天道之力比仙靈界薄弱太多了。
又隔了百年時間，界壁上的流光再現，天道之力如泉湧一般洞開了一個窟窿，一座黑色巨島飛出朝著長空而去。
後續，接連又看到幾次天道之力衍化之後，沈煉方才放心下來，身若流水穿過了蟲洞結界，化為了夜幕長空中的一粒塵埃，消失在了茫茫黑暗之中。
……
“這裡是哪條世界樹乾，不知道離仙靈界那條遠不遠。”
夜幕黑風之中，沈煉閒庭若步，他看到了掛著前方大千界的世界樹乾，如長龍一般橫亙長空。
黑風之中尋找方向並不容易，他選擇追著最近的身影離開的方向而去，準備找一個生靈打探一下消息。
長空深處，一輪龐大的彎月狀界域，流淌著朦朧的陰暗光芒，勉強在夜幕中顯露出身形。
“殘破大千改造的界外之地？”
當沈煉循著光影而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副讓他驚訝的景象。
哪裡是彎月，明明就是被人為改造，削成彎月狀的大千世界，就這樣掛在了世界樹樹乾之間的夜幕中。
改造過的界域相比於世界樹確實是小了太多，大部分都成了彎月的裝點部分，隻有彎月下方的陸地亭台林立，透過朦朧的光可以看到內部的萬般神彩的仙光。
沈煉小心的感知著這片區域，連大千世界都當做雕琢材料的地方，還是讓他無比震撼的。
“嗡！”
然而，當他的神念小心的觸及黑暗的時候，彎月的方向亮起了朦朧灰光。
刹那間，彎月四周數百條星河之內，仙光彙聚，一道道彎月一般的流光從黑暗中生長出來，形成了拱衛彎月界域的萬星垂拱之勢。
數百條星河內，億萬道流光生出淩厲無比的殺伐，浩瀚的仙威滋滋從黑暗中噴發出來，當空化為了一尊形若青牛，眉生彎月印記的龐大仙相。
青牛仙相腳掌抬起，橫跨數百裡星河，天地為之黯淡。
察覺到變化的沈煉，眉頭皺起。
他自問隱藏的很好啊，要氣息沒氣息，要模樣沒模樣，四周昏暗中也有流光朝著彎月方向而去，他身上帶啥違禁品啦？
遠隔這麼遙遠的距離，這青牛也太沒有安全感了。
仙威謫落，長空震蕩。
就是這仙威比想象中的要弱不少。
是真仙嗎？
看上去像。
就是感覺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有點濫竽充數的感覺。
當然，弱是相對來說的。
此刻，沈煉神魂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戰栗感覺，慶雲湧出庇護周身，身影從一粒沙子顯化而出，衍化出一片黑色的汪洋，不過隨之黑色就釋放了五彩之光，儘量將混沌之彩遮掩了起來。
混沌法相屹立而出，依舊是渾渾噩噩一團。
卻在這一刻和四周黑暗融貫一體，凝成了一道璀璨的劍光。
此劍光耀眼奪目，在瞬息間就照亮了彎月陸地所在四方長空，浩瀚的神性驚鴻一顯。
霎那間，數百條星河範圍內的長空，儘數洞穿出了一道道慘白的歸墟之景，可怕的破碎空間生出了毀滅之力，激蕩四方。
不等歸墟破碎，天地間儘數被一柄灰白偶爾釋放出五彩的仙劍取代。
仙劍古樸，撕裂感驚天。
一刹那，彎月所在陸地上的生靈，就看到了劍光中演化出了天地輪轉，星鬥墜落的毀滅場景。
彎月之外數百星河內外，生出的月華流光儘數崩裂，被一劍劈開，彎月上的青牛仙影，從頭到腳裂開成兩半。
“嗡！”
浩瀚的生機從青牛仙影上重聚，裂開的身軀中迸發出毀滅劍氣，發出了滋滋碰撞的聲響。
“哞……呼哩庫碴！”
驚慌的聲音在彎月陸地上響起。
隨之，慌亂中聲音發生了變化。
“頂頂裡拉……”
“扣扣瓦達……”
接連換了好幾種古語之後，終於有一聲是沈煉聽懂的了。
“何方真仙降臨月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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