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門口,看樣子四十多歲,身材也有些消瘦,不過臉上的笑容挺和藹的,能看出來是那種平易近人的家長。可我看了半天,也想不起站在我麵前的這個女人是誰,腦海裡壓根就沒有關於她的印象。
那一瞬間我特彆困惑,就算真是失憶了,也不至於把自己媽的樣子忘的一二乾淨啊。
一進門她就問我:“孩子,你是顧言同學吧?跟我家孩子聲音真像,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呢。”
聽她說這話我就感覺鼻子一酸,剛想回答,但我驚訝的發現,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雖然看著我所在的方向,但目光根本沒有聚焦在我的臉上。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試探著問她:“阿姨,您這眼睛怎麼了?”
“哎,前兩年生病留下的後遺症,看不見了。”她臉上還是那副親切的笑容,但說出的話讓我感覺有點心酸:“你看這事兒鬨的,我也認不出來你是顧言哪個同學,你這是剛從外地回來?”
其實上樓之前我都想好了,如果她真是我媽,那一會兒進了門就應該能認出我,到時候再跟她解釋我失憶的事兒,估計她也不能說啥。
可她竟然失明了,這……
而且看她那樣我心裡特彆難受,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因為她既然這麼說,就證明她真是我媽沒錯,可我竟然連自己媽生病了,眼睛看不見了都不知道。
想想在國企工作那會兒,我就壓根沒回過家,甚至腦子裡都沒有家這個概念。整天在我的出租房裡待著,按時上下班,閒下來就吃飯睡覺玩遊戲,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知道這樣活著有啥意義。
也是強忍著不讓自己聲音有變化,我嗯了一聲:“是啊,我這幾年一直在外地工作,剛下火車就來了。”
“這孩子真有心。”她笑了笑,然後看著我的方向問:“你是想找我陪你一起去看顧言吧,那得稍等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咱倆就出發。”
聽她說這話我當時臉色就變了,下意識問她:“顧言不住這兒?”
“這話說的,他肯定不住這兒啊。”她語氣也有點詫異,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問我:“孩子,你是顧言什麼時候的同學?這幾年在外地沒跟他聯係過嗎?”
不知道她為啥這麼問我,我就撒了個謊,說我是顧言高中同學,這些年一直在國外上大學,也沒啥機會跟他聯係。
她‘哦’了一聲,說那她明白了,我一定還不知道顧言去世的事兒吧?
這下我徹底傻眼了。
顧言去世了?可我他嗎不就好好的站在這嗎?
當時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我也不能直接說自己就是顧言,我就哆哆嗦嗦的問她:“不能吧阿姨,啥時候的事兒啊?”
“就三年前,他剛把工作定下來,有天晚上開車跟女朋友出去玩,結果在衛校那邊出了車禍,撞到路邊的一棵樹上,兩個人送到醫院之後就不行了。”
她語氣有些釋然,不過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他身邊同學都知道這件事,可能你這些年沒跟他們聯係吧,對了孩子,你叫什麼名啊?”
我當時都說不出話了,冷汗唰唰的從後背往外冒,既然我媽都說顧言已經死了,那我又是誰?
更讓我覺得離譜的是,三年前,車禍,衛校,這幾個時間地點事件和瑩瑩都對上了,感覺渾身都在哆嗦,也沒回答她的問題,我又問她:“阿姨,顧言的女朋友叫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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