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兒局促的攪著手指,他也不想在飯點兒來的。
可是他下午知道大柱哥哥家裡要桑泡兒的時候就不早了,等他摘完下山就這個時候了。
又怕放到第二天不新鮮,這才這時候送過來。
“我,我不吃,不餓。”
狗蛋兒連連擺手,從身後把背簍解下來。
“張叔,劉嬸兒,怎麼沒看到大柱哥他們?”
“他們出門了,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劉氏笑嗬嗬的回道,盛了碗糊糊放在桌子上。
“來,狗蛋兒,喝碗糊糊,再吃個窩頭。”
張三順拿起一個窩頭往狗蛋兒手裡遞。
狗蛋把手往身後背,不肯接。
他手上都被桑泡兒染成紫的了,指甲裡更是。
狗蛋兒瞥了一眼福寶,這個小丫頭喜歡乾淨,自己的手那樣,隻怕她厭惡自己。
他已經洗過手了,隻是這個顏色怎麼也洗不掉。
“不用了,張叔,我摘了桑泡兒來,你看放哪裡?”
實在推不過,狗蛋兒隻好抱起背簍,不讓自己的手空著。
福寶眼睛尖,在狗蛋兒伸出手的一瞬間看到了他藏在袖子裡的紫色的手指頭。
她偷笑,這小孩兒還挺好玩兒的。
“哥哥,拿著吧!桑葉搓搓,紫色就沒啦!”
她記得小時候奶奶告訴她,手上要是染了桑葚的顏色,用桑葉反複揉搓,顏色一會兒就掉了。
狗蛋兒的臉紅了,張家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劉氏上前幫狗蛋兒把背簍放下,又從裡麵拿出了桑葉,幫著狗蛋兒一起搓洗手指。
果然肉眼可見的紫色就淺了,等到用水洗完之後,顏色幾乎就淡的看不出來了。
狗蛋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謝謝劉嬸兒。”
“你這孩子,還不好意思了,來,吃飯!”
劉氏一家都對狗蛋兒很好,過年的時候都還特意叫了他來家吃飯,這會兒更不會心疼一頓飯了。
狗蛋兒見推脫不過,隻好在飯桌前坐下,捧著糊糊喝。
“彆光喝糊糊,吃窩頭,要不不頂餓。”張三順把窩頭往狗蛋兒眼前推了推。
“等會吃完飯叔給你過過稱,看看有多少桑泡兒,直接把錢給你。”
“不,不用了,我反正也沒事兒,不要錢的。”
狗蛋兒小臉兒急得通紅,張叔一家對自己夠好的了,自己也就能幫點這樣的小忙,怎麼還能好意思要他們的錢?
“為什麼不要?”五柱仰起小腦袋,“不管誰來送都要給錢噠!自家親戚送來也一樣,都要給。”
“可是,可是……”狗蛋兒囁嚅著,他想說,張家已經幫了他太多了,就摘個桑泡兒而已,他不能要錢。
“彆可是了,先吃飯,吃完再說。”
劉氏發話了,眾人都不再言語,低頭吃飯。
等吃過飯,狗蛋兒就要走,被五柱拉著,掙不脫。
他倆雖然差了好幾歲,但是五柱自從開始練武,特彆能吃,力氣也變大了,而狗蛋兒經常饑一頓飽一頓,營養不良自然力氣也小。
福寶捂著嘴偷笑,看五哥和狗蛋兒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