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泰山緊捏住扶手,直起了身子,目光如炬地瞪向江嵐岫。
江嵐岫頓感汗流浹背。
這就是來自戰神的壓迫!
她覺得光是這雙看遍死屍的眼睛就能將自己淩遲至死。
我就該早點逃婚的!
“爹,嵐兒初次拜見家中的各位長輩,有些緊張,竟把‘見紅’忘拿,還好我想起來了。”
正當江嵐岫倍感煎熬之際,魏霽風再次開口,並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木盒。
“得虧是大少爺心細。”
齊嬤嬤展顏一笑,悄然鬆了一口氣,而後接過盒子打開,拿出裡麵那張染血的白絹呈到眾人麵前。
魏泰山當即由陰轉晴,還不忘打趣江嵐岫:“我看嵐兒是大巧若拙。”
“嗬嗬。”
什麼意思?
基本沒聽懂的江嵐岫隻能垂首賠笑。
而在江玉岫眼中,她這就是在自鳴得意。
算她運氣好!
江玉岫錯了錯牙齒,不認為這一局是自己輸了。
說不定,公公是在暗諷她蠢。
想到此,江玉岫豁然開朗。
如此蠢媳,當不得家!
不同於她的百轉千回,江嵐岫隻覺今天過得有驚無險。
為了慶祝自己絕處逢生,她晚膳時吃了整整一隻烤雞、一盤銀魚炒鱔、一碗羊頭羹、一分酒燒香螺,看得雲兒和雙兒目瞪口呆,生怕新姑爺嫌她太能吃了。
好在魏霽風麵不改色,絲毫不被她狼吞虎咽的模樣所影響,細嚼慢咽,坐姿如鬆,頗有種龍卷風刮過依舊能穩如泰山之勢。
雲兒好生佩服,“姑爺不愧是上過戰場的,想必小姐這吃相放在軍中見怪不怪。”
雙兒覷著她,“你是在誇姑爺,還是在損小姐?”
“嗝兒!”
江嵐岫沒有理會二人的嘀咕,端著一碗甜湯,打著飽嗝兒敲響了魏霽風的書房門。
“夫君,是我。”
她是來向魏霽風表達謝意的,所以特意把睡前必喝的甜湯從牙縫裡省下,拿來孝敬魏霽風。
“今日,多謝夫君替我解圍。”
放下甜湯後,江嵐岫向魏霽風行了個大禮,然後蹙眉關切道:“夫君割哪裡了?傷口還疼嗎?”
“我為什麼要割傷自己?”魏霽風不動聲色地反問她。
江嵐岫眨了眨眼,“那‘見紅’不是…不是夫君……”
“那是雞血。”魏霽風淡淡道。
“哈?”
江嵐岫一時啞然。
魏霽風又道:“那隻雞今晚已經被你吃進肚皮了,要感謝,就給它燒柱香吧。”
“嗝兒!”
江嵐岫又打了個飽嗝兒。
“江嵐岫。”
魏霽風忽地湊近,眸光深邃地凝睇著她。
“怎…怎麼了?”
江嵐岫連忙捂住了嘴,以為是自己打嗝兒讓他不悅了。
畢竟二人相處了兩日,她連他打嗬欠都沒見到過,更彆說打嗝兒了。
魏霽風眸光微閃,仿佛深不見底的幽潭起了漣漪。
“你是不是忘了當年你對我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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