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嵐岫探問:“二姨娘在府裡的身份特殊,隻是因為她曾是我婆母的陪嫁丫鬟?”
“不全是。”
山山搖搖頭,抱起甜湯不停喝。
“彆隻顧喝甜湯,來吃塊棗糕,秋天吃棗糕最滋補。”
雲兒趕忙遞給她一塊棗糕。
山山謝過後,咬了一口,喜滋滋地揚起了唇角,話匣子隨之打開:“按理說,陪嫁丫鬟頂多被主子收為通房,可二姨娘懷孕了,偏巧還趕在夫人養胎後不久,夫人不想虧待她肚裡的孩子,便讓國公將她納為妾。”
“正因如此,原本該納進府當二姨娘的劉家千金隻能當三姨娘,為了這事兒,還險些得罪了劉大人。”
“此後,雖在夫人的調和下,二姨娘、三姨娘尚算和睦,可在二姨娘誕下二少爺,三姨娘誕下大小姐後,二房和三房便有些麵和裡不和了。”
江嵐岫有些懂了,“皆為庶出,但誕下庶子的和誕下庶女的,還是有區彆。”
山山繼續說:“為了緩和二人的矛盾,在夫人的提議下,國公又納了四姨娘。”
“我們府裡有個不外傳的說法,每每姨娘們鬨不和時,夫人便會讓國公納新人,姨娘們自然不會再鬨了。”
“好手段!”
江嵐岫忍不住誇讚,“解決爭風吃醋的好法子不是雨露均沾,而是培養一個共同的情敵。”
山山沒聽太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接著說道:“在國公納了六姨娘後不久,夫人便病逝了,國公一度還擔心,管不好那幾位姨娘,不過後來發現,有二姨娘在,他們幾位便不會鬨大矛盾。”
“因為作為一個趁著主子有孕,便爬床上位的陪嫁丫鬟,跟他們五個世家千金不是一類人,自然就成為了他們群起而攻之的對象。與此同時,正是有二姨娘這麼個靶子似的存在,才顯得他們地位一致,沒必要再爭。”江嵐岫一語中的。
山山似懂非懂,隻說:“平日裡皆是三四五六房一同行事,二房單獨行事,或者跟在我們大房身後行事。”
江嵐岫進一步說:“二房被其他幾房孤立了,唯有魏霽…咳!我夫君會照拂左右。”
“感覺你家夫人對二姨娘不僅沒有怨恨,待她還挺不錯。”雲兒對山山說道。
潛台詞就是:一個陪嫁丫鬟,趁著自家小姐有孕在身,爬了姑爺的床不說,還懷了孕,換做旁人,早被趕出去了。
山山正色說:“夫人宅心仁厚,向來寬宏。”
江嵐岫單手撐腮,似笑非笑,“這位二姨娘想必有些手段吧?”
……
“婆母。”
剛打完噴嚏正在擦拭的許如仙,忽然聽到江玉岫在叫自己,便轉身回應道:“玉岫有何事?”
江玉岫笑笑,說道:“今日天氣甚佳,便想約婆母你一道撫琴作對。”
言罷,便輕輕一揮衣袖,小翡與小翠就端著古琴、茶點走來。
許如仙微微皺眉,“撫琴作對?”
江玉岫笑得春風和煦,上前親昵地挽住了她,“兒媳不知婆母的喜好,但皆為女子,想必婆母應該與我一般,不喜舞刀弄劍,隻喜風花雪月。”
聞言,許如仙的身體些許僵硬。
江玉岫仿佛沒有察覺,接著又道:“像公公那樣的沙場戰神,定然喜歡舞文弄墨的才情女子。”
“婆母已經很受公公寵愛,倘若能精進一些才藝,彆說哄公公開心了,便是正妻之位也唾手可得。”
許如仙一怔,強繃著即將失去表情管理的臉,對正在為自己先前的言詞洋洋得意的江玉岫冷聲道:“兒媳你倒是挺會為我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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