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沁顯然也愣在了當場,但很快緩了過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顧烈,彆這樣,好好說話。”
“你叫我好好說話,你知不知道,陸景琛什麼都知道了,要跟你取消婚約。”
“我顧烈,堂堂顧廳長,要為了她求情!”
顧烈怒目圓睜地用手指著顧寧,“腆著我這張老臉,還要被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指著鼻子羞辱!”
“我受過這樣的氣嗎?”
“啊?”
“怎麼會這樣?”
陸沁不可置信,看向顧寧的眼神也帶著責備。
顧寧恍惚的心神終於在母親責備的眼神中清醒過來,像受到重創似的,沒有任何支撐地倒在了地上,就像地上那一片片碎成一瓣瓣的碎片一樣,無力回天。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如果當初不要一意孤行去美國就好了,也不用為了挽回琛哥哥的心做這麼多錯事,撒這麼多謊。”
她終於掩麵痛哭。
顧烈卻不買她的賬,沒有為女兒的悔過而有一絲一毫的愧意。
避開那些瓷器碎片,踱步到顧寧麵前,義正言辭地下了他最後是判決。
“果然是個沒用的廢物,我就不該指望你去曲線救國。”
顧寧緩緩抬頭,看著父親高高在上的冷漠神色,雙手終於頹唐地落下。
在這樣極端的場景下,陸沁大氣也不敢出,隻等到顧烈走開了,才敢到顧寧身邊將人扶起來。
發泄了一通後,心底的鬱結也疏散了不少。
顧烈看向窗外的大樹,同樣在秋日來臨後不再有之前鬱鬱蔥蔥的生命了,他突然開口。
“陸家也不隻會有陸景琛一個繼承人,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罰酒,也該給他點顏色瞧瞧。”
陸沁不明白丈夫的意思,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顧烈轉身,周身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凶煞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惻惻的,粘膩的古怪感。
顧寧屏住呼吸,直覺父親接下來的發言會很重要。
“我的意思是,也不一定非得嫁給陸景琛,嫁給陸逸之也是可以的。”
“什麼!”
“啪嗒”一聲,在一瞬間,她仿佛聽到了心碎裂在地上,碎成一半一半的聲音。
她和母親同時震驚地開口,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顧烈嘴裡說出。
顧寧顫抖著唇瓣,再一次看清了顧烈不似作假的神情,不可置信。
“可是陸逸之已經三十五歲了啊。”
“三十五歲怎麼了,正年輕。”
顧寧腦子裡的弦一下子崩開了,她急忙栓住父親這荒謬的想法。
“爸爸,求你了,彆這樣對我!”
“你們都知道陸逸之…”顧寧被抽泣聲噎得快說不出話來,“他是怎樣狠心的一個人,怎麼能把我嫁給他?”
“爸爸,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顧寧早已淚流滿麵,字字泣血。
顧烈卻置若未聞,像魔怔了一樣,隻是笑著說:“寧寧,他是個好人。”
“這都是你欠顧家的。”
顧烈的話堅決而不許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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