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景琛確實很晚回來,隻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許久後才聽到了樓下的動靜。
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十二點半了。
許念初立刻閉上眼睛裝死,一副已經熟睡的樣子,她沒有精力去麵對他了。
果然男人沒有來打擾她,許念初豎起耳朵聽門外的動靜,也隻是聽到了拖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她在心裡想:“做生意做到他這樣說一不二的地步後,也需要應酬到這麼晚嗎?”
陸景琛上樓,在經過許念初房間後停留了一瞬,注意到了門縫裡頭和外麵一樣的黑暗。
隨即離開。
陸景琛進了臥室,卸去了一身的疲憊。
做生意做到他這份上確實沒有什麼應酬能把他留到淩晨,有這種權利的,唯陸老爺子一個人而已。
陸景琛揉了揉眉心,想到了晚上在餐桌上陸老爺子對他說的話。
算是閒聊,沒有那麼正式。
他問起了顧寧。
陸老爺子看著自己這個能力出眾的外孫,滿是慈愛之色,問道:“景琛,最近和顧寧怎麼樣了?”
陸景琛一聽他問起這個問題,就明白風聲還沒吹到老爺子那裡。
也是,顧烈那種人,就算再不要臉,又怎麼敢把這樁醜事捅到老爺子那去。
陸景琛不動聲色地舉起酒杯抿了一口,麵不改色地說:“挺好的。”
老爺子風風雨雨幾十年,臨老了,總喜歡追憶年輕的時光。
“雖然顧家現在是不比當年了,但底蘊還在。”
“陸家錢雖然有,但權這方麵,總是矮了彆人一個跟頭的。”
陸景琛對視上老爺子那雙渾濁的雙眼,聽到他說:“錢權錢權,有了錢,權自然也得握在手心裡。”
“顧家,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是,爺爺你說得對。”
陸景琛點頭,一副虛心聽教的模樣。
老爺子見他神色認真,心中自然是欣慰了幾分,最後才說出他的真實目的。
“我知道,顧寧那孩子被媒體爆出了那樣的事,你心裡有怨是正常的。”
“但景琛,你是陸家未來的繼承人,”老爺子正色道,“凡事不能太任性了。”
陸景琛沒有說話,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來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直到老爺子快等不及的時候,才點點頭,說了聲好。
此刻陸景琛人在臥室裡,念及晚上的事,還不知道該怎麼跟老爺子說他和顧寧已經鬨掰了的事實。
兩人的分開對他來說百害而無一利,怎麼向媒體交代倒是小事,怕的是怎麼跟老爺子交代。
可是他不後悔。
陸景琛壓根不稀罕靠什麼破聯姻來壯大實力的手段,他對自己能力的自信程度已經到了讓他根本不屑於強逼自己跟一個毫無關係的女人走入婚姻。
陸景琛一邊摩挲著自己的手表,一邊想著該怎麼跟老爺子說才能讓他比較容易接受。
夜色早就降臨,在房間的另一邊,許念初緊繃的弦逐漸放鬆,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隔天,許念初很早就醒了,她走出房門時朝對麵看了一眼,才下樓準備早餐。
陸景琛打開房門後就聽見了樓下一陣丁零當啷的動靜,走到一半,在樓梯的拐彎處看到了一個忙碌的身影。
許念初不知在蒸什麼,熱氣騰騰的煙從蒸屜裡冒出來,氤氳了她的臉。
陸景琛聞到了一股麵包的香氣,竟然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人間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