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一隻腳獨木難支,直接摔倒在地上,抱著斷了一截的腿發出淒厲尖銳的慘叫。
噠——噠——噠——
不遠處,一陣腳步聲正踏著不緊不慢地步伐靠近。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讓她越發壓抑。
安衾跟在江銘後邊,亦步亦趨。
隻不過,她的美眸早已布滿了殺意。
老太的身邊倒著個像狗一樣,栓著鎖鏈的小孩,他的小手上滿是鮮血,渾身傷痕,人已然暈了過去。
小孩身前,是一個破破爛爛的飯盆,裡麵乾乾淨淨,一點東西都沒剩下。
在他旁邊,微弱的火光下,安衾看到了許許多多這樣的孩子,彼此躺在一起,了無生息,不知生死。
一股腐爛惡臭到極致的味道圍繞著這片地下室,驅之不散。
這,還僅僅是被火光照耀到,能看得見的地方。
地下室那麼大,安衾不敢想象,遠處還有多少個像這樣的小孩……
一想到自己捐助了那麼久的濟幼院,居然做出這種勾當,她就覺得堵堵的,像是有塊巨石壓在她的心底。
讓她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她捐的每一分錢,都可能成為迫害這些小孩的武器……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占據了她。
悔恨?殺意?愧疚?
可能都有。
這時,安衾也才反應過來,
為什麼師兄執意要來地下室。
為什麼師兄剛剛會莫名其妙地跟她說什麼善與惡。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
安衾攥緊了拳頭,看著發出慘叫的老太,美眸裡沒有絲毫同情,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她本柔弱,但這幾年也改變了很多。
或許,她會在師兄和若柒姐姐麵前,不小心露出柔弱的一麵。
但絕不會在這種場合暴露出來。
哪怕,她現在心裡很難受,很想哭……
不過她並沒有動手,而是看向師兄。
雖然平時師兄很是跳脫,但安衾看著師兄的背影,卻又感覺到可靠感油然而生。
“安衾,你去看看那些孩子的情況。”
突然,江銘說道。
他一開始詢問安衾是否要下來的時候,便給了她選擇。
既然她選擇一起下來,那就不能白來。
去看看吧,看看這人間的醜惡。
畢竟修道界,隻多不少。
邪修、詭異、妖獸……
以後師妹隻會麵對得更多。
現在,先提前適應一下吧。
安衾聞言,手不可控製地抖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
“好的,師兄。”
安衾邁著猶豫而又堅定地步伐,走向了昏暗。
嬌軀,似乎在顫抖。
但江銘沒有理她,而是走向了老太。
老太的叫聲戛然而止,變為驚恐地叫喊:
“你彆過來!你想乾什麼,我可是——!!!”
“我讓你說話了?”
還沒等老太說下去,江銘突然伸出一隻腳,輕輕踩在了她斷裂的腿上,接著,狠狠一碾。
頓時,鮮血四濺。
“啊————!!!”
劇烈的疼痛瞬間鏈接到老太的神經,讓她連慘叫都破了音。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你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可是老太並沒有回話,隻是不斷慘叫,劇烈的痛苦讓她有些窒息,甚至說不出一句話。
這麼多年了,她施加過無數這樣的痛苦,唯獨自己沒有嘗試過。
江銘見老太隻顧著叫,有些不滿,腳下用了點力:
“說話啊,怎麼光叫不吱聲?是看不起我嗎?”
頓時,老太腿的斷裂處被江銘一腳踩扁了,血肉飛濺。
“啊——!!”
吵鬨的慘叫讓江銘皺了皺眉頭。
他抬起腳,換了個位置,踩在了老太的另一隻完好的腳上。
似乎有所感覺,老太從疼痛中掙紮,大聲喊道:
“不!等等……啊——!!”
沒等她說完,江銘腳下用力。
頓時,老太完好的腿呈現出詭異的彎曲。
江銘冰冷的聲音傳來:
“剛剛讓你說你不說,繼續叫,不要停。”
“啊——不,不要,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
“我沒讓你說話。”
江銘的腳往上挪了一點,再次狠狠踩下。
“啊——!!”
“好了,現在你不許叫了哦。”
聞言,老太慘叫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喉嚨。
可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她的喉嚨漏出了一點聲音:
“嗬——嗬——”
看上去痛苦異常。
老太很後悔。
她一開始聽這兩個人的聲音年輕,以為是什麼年輕的正義俠客要多管閒事,就打算誘殺他們。
卻沒想到,人沒殺到,自己栽了。
難怪,難怪這個男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原來是有實力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