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學冬低頭看向腳下地毯。
受害者倒地,卻還沒有咽氣,求生的本能促使著他繼續往門口爬,卻因為大量失血導致力氣也迅速流失,所以隻能絕望地緊緊抓住地毯,但隨著他徹底失去意識,最終生機斷絕。
而凶手則將屍體重新拖了回去,同時也在地毯上留下了長長的血跡。
柳學冬眨了眨眼。
他進門後順著走廊往前,隨手推開一扇門,然後看向裡麵。
這裡似乎是一間仆人房,屋內陳設簡單,最顯眼的是相對擺放的兩張床,在左邊那張床的床腳欄杆上掛著一條尚未來得及清洗的圍裙。
屋內無人,也沒有打鬥痕跡。
但在床頭的枕頭上,卻有著刺眼的一大灘血跡。
兩張床如出一轍。
柳學冬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去。
枕頭上殘留著一個彈孔。
凶手是趁著仆人熟睡時溜進來,然後使用槍械一擊斃命。
『原來是在晚上動的手麼……』
柳學冬心裡默默想道,他伸出手用手指輕輕摸了摸枕頭上的血跡,從乾涸程度上來看,時間確實是昨晚沒錯。
“嗯……”柳學冬挑著眉毛,除了黑塚,他實在想不到這個莊園裡還有誰會做這種事,隻不過他暫時還想不明白黑塚為什麼要這樣做——黑塚對自己人動手的前提是這些人裡有某個人具備足夠的實力,令他產生了想要獵殺更強者的惡趣味。
但這裡應該沒有才對。
柳學冬轉身離開仆人房,拐過走廊轉角後再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很快來到房子正門的區域。
隨著離正門處越來越近,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也變得更加濃鬱。
在來到正門處時,柳學冬終於知道那些屍體去哪兒了。
密密麻麻的屍體堆積成一座小山,將正門入口堵得嚴嚴實實。
從他們的穿著上來看,這些屍體中有仆人,有保鏢,有園丁……看來莊園裡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哦,也並不是所有人,柳學冬沒有看見樸海勝。
柳學冬收回目光,轉身往樓上走去。
在上到二樓時,柳學冬聽見頭頂傳來若有若無的哼歌聲,於是他打消了繼續在二樓搜查的念頭,直接往上層走去。
從樓梯走上三樓,一扇雙開的大門出現在眼前,這裡是莊園的宴客廳,歌聲也是從裡麵傳來的。
柳學冬解開一顆扣子,上前推開大門。
一副血腥的畫麵闖入柳學冬的視野——
正對著壁爐的那麵牆上,一副巨大的,用鮮血繪製的畫已經接近完成。黑塚一邊愉悅地哼著歌,一邊用釘子將手裡的殘肢往牆上釘。
牆麵上,樸海勝被肢解得零零散散,頭顱,手臂,小腿,被分散開“點綴”在畫的各處。
柳學冬沒有出聲打擾,他就那樣站在門口,托著下巴觀摩黑塚完成自己的作品。
雖然有些抽象,但柳學冬依然看出來了,黑塚正在畫的是一幅小鬼分屍圖。用鮮血描繪出的小鬼們麵容猙獰,它們圍在樸海勝的身邊,或用手撕扯,或用利齒噬咬,將屍體拆分得七零八落。
隨著黑塚將最後一隻手掌釘上去,這幅“藝術品”終於宣告完工。
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轉過身來朝柳學冬微笑:“渡鴉前輩,評價一下吧?”
“嘖……”柳學冬咂摸著嘴,“差點意思。”
黑塚笑眯眯道:“嗨,嗨,我也是這樣覺得呢,如果是把渡鴉前輩的屍體放上去就完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