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柳學冬記得分明,作為中海僅存的邊緣人,胡滿最開始並不清楚覺醒者相關的事情,但那次他卻突然有了了解——據他所說,是因為最近突然冒出來不少“反常事件”,這才使他有了了解渠道。
後知後覺的柳學冬心裡有了些明悟,他轉頭看向王利川:“因為覺醒者越來越多了?”
王利川抿著嘴搖頭:“比你想象的更加嚴重,全世界範圍內的覺醒者數量都在急劇增加,大夏的情況還算好的,但很多國家已經快壓不住消息了。”
柳學冬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咬住過濾嘴狠狠吸了一口。
他盯著遠處黑黢黢的山脈,目光逐漸深邃:“也就是說,以後九處在大夏體製內將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位置,不管是戰略意義還是社會影響力都會水漲船高。而相對的,當它的重要性達到某種程度後,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審查也會更加嚴格。”
“……這真是個壞消息呢。”
夜色下,遠處的山巒就好像一隻匍匐在黑暗中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準備撲上來。
王利川沉重地點了點頭:“是這個意思……你覺得自己經得起查麼?”
柳學冬嗤笑一聲:“或許吧,誰知道呢。”
王利川猶豫了數秒:“柳學冬這個身份……”
“他是孤兒。”柳學冬接話道,“祖籍青省,來自大山裡一個叫磨溝鄉的地方。父母是替人放羊的,後來死於洪災。他小學和初中在鄉辦學校就讀,高中受下鄉支教的老師推薦去了鎮上的中學,後來考上夏中科技大學,連年獲得獎學金,最後一學期獲得推薦名額,前往自由聯邦斯坦福大學進修,獲得碩士學位後再前往東瀛深造——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
王利川苦笑道:“已經查得這麼清楚了?”
柳學冬卻沉著臉緩緩搖頭:“這些都是隻需一點手段就能查到的檔案履曆,但終究隻是紙麵上的東西。”
“我沒有去過磨溝鄉,也不認識他的鄰居,不知道他的老房子是哪一戶,甚至找不到去那裡的路。他父母遇難後,他是吃誰家的百家飯長大的?當年他的好朋友是誰?對他影響最深的老師又是誰?”
“這些檔案上沒有的,我都不知道。”
“甚至沒法親自去論證。”
“……也經不起查。”
王利川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這……我能不能幫上你?”
柳學冬笑了:“怎麼幫?給我搞個認親大會?然後我一問三不知?”
“嘖……”王利川苦惱地齜著牙,“確實不太現實。”
柳學冬拍了拍他肩膀:“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我老老實實當個透明人,隻要不引起九處注意,就沒有那麼容易被查。”
“但願吧。”王利川無奈地歎了口氣,在這件事上他雖然立場明確,但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帳篷被拉開的聲音。
柳學冬和王利川同時回頭,看見林雙溪從她們的帳篷裡鑽了出來,然後徑直朝這邊走過來。
見王利川望著她,林雙溪沒給他好臉色,而是對柳學冬說道:“裡麵有些悶,我出來透透氣。”
王利川下意識捂住臉,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聲音打著顫對柳學冬說道:“外,外邊風大,老柳你慢慢坐,我先回帳篷了。”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繞開林雙溪往回走去。
柳學冬朝林雙溪輕笑:“你好像把他嚇壞了。”
林雙溪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她走到柳學冬身邊朝山下望去:“好高,怪不得這裡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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