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間沒有夾著刀片,僅憑指甲很難造成這麼整齊的傷口。
仁子目光一沉,用東瀛話說道:“……覺醒者。”
鐘玨倩不答,隻是冷眼看著仁子,目光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東瀛人。”
虞紅豆槍口很穩,她瞥了眼仁子手裡的槍:“放下武器。”
鐘玨倩剛才傷的就是仁子握槍的右手,傷口頗深,應該是傷到了手筋,此時無力地垂在身側。
被虞紅豆命令,仁子無奈地笑笑,她緩緩下蹲,似是作勢要將槍放到地上。
就在仁子下蹲過半,維持著一個最好發力的姿勢時,她忽然動了——右手一鬆,手槍順勢下落,同時左手向下將手槍一把抓住,隨後雙膝在地上猛地一蹬,整個人往前竄出的瞬間槍口也迅速抬起。
“砰!”
虞紅豆果斷開槍。
血花在仁子的肩頭炸開,怪不得虞紅豆槍法不準,隻是仁子突然發難,虞紅豆下意識以為她是朝著自己二人來的,卻不想仁子竟直接撲向了側方的司機,這才導致這一槍失了準頭。
而就在子彈打中仁子的同時,仁子也朝司機扣下了扳機。
子彈帶來的衝擊使她身子一歪,再加上左手開槍,這一槍並未將司機直接擊斃,子彈穿透椅背後從後腰射進司機小腹,他吃痛後一頭栽倒在操作台上,捂著腹部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嘭”的一聲,仁子摔倒在地,但她立刻忍著痛翻身爬起,因為鐘玨倩已經衝了上來。
“呀——”仁子朝鐘玨倩一聲大喊,像隻瀕臨絕境的雌豹。
就在她想要再次抬槍後,一發子彈當先射來,穿透她的手背後將槍打飛。
她甚至沒有時間發出痛呼,鐘玨倩一記飛膝上來,堅硬的膝蓋撞上仁子麵門,將她打飛出去。
鐘玨倩揉身跟上,這是根本不打算給仁子喘息的時機。
二人一退一追,鐘玨倩抬臂抽腿連打不絕,多處受傷的仁子卻隻能倉促招架。
這時虞紅豆才有間隙轉頭去看司機的情況:“你怎麼樣?”
司機單手撐著操作台,另一隻手捂著腹部傷口,鮮血汩汩地從指縫裡淌下來。
麵對詢問,他麵色蒼白地搖了搖頭:“彆管我,你們小心,還有彆人。”
話說一半,他小心地喘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這東瀛娘們兒還有同夥,才出去不久,和她長得很像,嘶……除,除了她們,還有兩個洋鬼子,一男一女,好像和東瀛娘們兒不是一頭的,不過都帶著槍。”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重擊後的悶響,鐘玨倩忽地倒飛回來,虞紅豆趕緊抬手撐住她後背,扶著她看向對麵的仁子。
相比隻是微微有些氣喘,衣衫有些淩亂的鐘玨倩,仁子就要狼狽多了。
此時她嘴角溢血,胸前和雙臂的布料已是襤褸,像是被利器劃出了許多道口子,衣服下則是深淺不一的傷口,身上的乘務員製服血跡斑斑,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鐘玨倩微微發力掙開虞紅豆,嘴裡說道:“我沒事,臨死反撲而已。”
雖然這樣說,但她始終捂著胸口受擊的地方,臉色並不好看,看來是被仁子抽冷子來上的這一下打出了內傷。
她抖了抖染血的裙擺,吐出一口濁氣後重新站直。
虞紅豆曾好奇過很長一段時間,為什麼鐘玨倩每天都穿著不同的裙子,卻從沒見她穿過尋常長褲——不過自從知道她的天賦後,這種好奇也就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