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柳學冬心頭猛跳,拔槍抽刀,轉身戒備,一係列動作瞬間完成。
當他定睛看去。
路燈下,一人身披紅黃喇嘛僧服,頭戴黑色尖頂佛冠,看其打扮,竟是一位密宗和尚。
但柳學冬沒有放下警惕——他之前沒有聽見腳步,更沒察覺到這人是什麼時候來到身後的,甚至現在,他也沒有從這和尚身上感知到情緒波動。
心如止水。
柳學冬腦海中閃過這個詞。
再仔細看。
這和尚隻有二十五六年紀,麵目和善,臉頰映著淡淡的高原紅,身材削瘦高挑,寬大的僧服都顯得不太合身,好似掛在身上。
柳學冬等了片刻,見他似乎沒有進攻意圖,於是慢慢收起武器:“怎麼稱呼?”
“你是問哪個?”年輕喇嘛單手豎在胸前,想柳學冬微微頷首,帶著慈祥笑意,“有人稱呼我為仁波切,有人說我是珠古,我也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帕布丹措。”
他緩緩抬起眼簾,古井無波的眸子鎖定在柳學冬身上,清晰吐字。
“但大多數人,把我叫做活佛。”
話音落下,一隻拳影在柳學冬視野中迅速放大,瞬息就到了眼前。
“嘭——”
空氣中一聲爆鳴,狂風撲過柳學冬麵門,那隻拳頭懸停在距離他額頭幾厘米的地方。
柳學冬一時沒看清帕布丹措是怎麼逼近到身前的,那一瞬隻依稀看到他寬大的僧袍無風自動,忽然臌脹,緊接著拳頭就出現在了眼前。
拳頭後麵,帕布丹措歪著脖子把頭探出來:“施主,是你自己跟我走,還是我帶你走?”
柳學冬眯眼:“九處真是什麼人都有……”
見柳學冬這態度,帕布丹措無奈地歎了口氣:“無量壽佛……”
誇大袖袍再次臌脹,順著那隻拳頭,這次柳學冬看清了。
袖子裡帕布丹措的瘦弱的手臂就像是充氣一般忽然隆起,結實的肌肉上青筋血管如虯龍般伏貼盤踞。
柳學冬瞳孔瞬間縮緊,架起雙臂擋住拳頭來勢。
“嘭!”
這一下不再是試探,重拳結結實實打在柳學冬的手臂上,他整個人如炮彈般倒飛了出去。
“嗯?”
帕布丹措發出疑惑聲。
遠處的草叢裡柳學冬翻身爬起,他感覺到繃帶下麵的傷口再次崩裂了。
帕布丹措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重新打量起柳學冬:“這就是你的神通?”
柳學冬:“?”
他沒聽明白帕布丹措在說什麼。
帕布丹措也意識到自己說順嘴了,於是又改口道:“你的天賦是增幅肉體強度類型的?”
柳學冬看過去,帕布丹措笑了笑:“我還以為會把你手打斷,所以特地收了兩分力氣。”
“結果,沒想到你這麼抗揍……難怪他們拿你沒招。”
他的普通話說的不怎麼好,帶著頗為生硬的口音,語調也和正常人說話有區彆。
但柳學冬也不奇怪,這位顯然是九處臨時搬來的救兵,說明他平時也不怎麼出來活動。
柳學冬掃視起周圍,他不想在這裡跟帕布丹措糾纏,公園裡適合藏人,地勢也空曠,說不準打著打著自己就被包圍了。
而且他頭還痛著,又摸不準這喇嘛的底,真打起來誰吃虧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