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月暻忽然拔高聲調:“柳學冬——我回中海找你!”
“好,”柳學冬點頭,“電話快關機了,就這樣吧,回頭見。”
收起電話,柳學冬再次回頭看向來時的方向。
剛才打電話時他就已經聽見了動靜,此時一看,遠處堤岸上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車輛連成排被當做掩體堵在最前麵,全副武裝的衛兵已經架好了武器,遠處還有車輛在陸續趕來。
這時,一列轎車車隊疾馳而來,徑直停在了最前方。
當先從車裡出來的赫然就是葛文棟,他剛一下車立馬被一隊衛兵擋在了後方。
葛文棟卻絲毫不領情,他劈手奪過旁人手中的擴音器,然後一把推開擋在前麵的人,上前幾步後大聲喊道:“我不管你是柳學冬還是渡鴉!要打還是要談——你給句痛快話!”
柳學冬仿佛沒有聽見,葛文棟的話被他完全忽視了過去,他的目光隻落在了同樣從那輛車上下來的另一道身影上。
雨幕中的二人隔著遙遠的距離對上視線。
葛文棟還在繼續。
“要打——我們這幾百號人就放開了跟你乾!要談——就丟下武器放棄抵抗!”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墨跡!你今晚做的一切已經對九處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九處苦心經營的國際環境也遭到了嚴重破壞……”
江傲南聽到直嘬牙花,他拉過旁邊兩隻手都打著石膏的陸石君問道:“我是不是產生幻覺了?我怎麼覺得老葛在拖延時間呢?是不是搞反了……”
陸石君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好像已經困得不行,他甩甩頭:“老葛就這樣,他一直挺能侃的。”
“那也得分場合呀。”江傲南直咧嘴,“這是他演講的地兒嗎?”
這時,隻見柳學冬高舉起手朝這邊揚了揚。
葛文棟雙眼一亮:“他什麼意思?要跟我當麵談?”
他把擴音器遞給旁邊的人就開始脫外套:“我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花來。”
崔右升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他:“葛局,彆衝動,輪不到你去以身犯險。”
葛文棟瞪眼怒道:“撒開!今晚這事要沒個說法我這副局也就乾到頭了,與其戴罪下崗,還不如讓他一槍給我崩了!”
說罷,葛文棟麵朝柳學冬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帶武器,大喊道:“我過來了!”
他的話被海風送進柳學冬耳朵裡時已經不太清晰,柳學冬眨眨眼,感到一絲迷惑。
眼看著葛文棟已經往前走出兩步了,一聲歎息從他身後傳來。
一隻手按在葛文棟的肩膀上,無奈道:“讓我去吧。”
在眾人看不到的正麵,葛文棟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他等虞紅豆這句話已經等半天了——但礙於避嫌,總不能親口命令虞紅豆過去交涉。
所以隻能等她自己提出來。
葛文棟麻溜地轉身,就跟無事發生一般,一邊穿外套一邊囑咐:“虞紅豆同誌,那你務必注意安全——來個人,把通訊器給她戴上。”
崔右升的目光在虞紅豆身上多停留了幾眼:“你帶武器了嗎?”
虞紅豆看向他,點頭:“帶了。”
崔右升問:“不取下來嗎?”
虞紅豆抿了下嘴唇:“……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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