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序擺手:“你彆看我,我可沒教過他這個。”
“得了,幫小少爺發個請帖吧,隻是來不來就看他們自己了。”陳寶香道。
張載雪鬆了口氣,卻突然又有了新的要緊張的事。
孟荼錦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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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的確已經有想嫁女兒的心思,但不是嫁孟荼錦,而是嫁後母生的二女兒。
接到侯府的請帖,一家人喜上眉梢,覺得這是天大的好機會,高高興興地就將二女兒打扮了帶去。
荼錦躲在角落裡羨慕地看著。
真好啊,要是爹爹也能這麼愛護她就好了。
熱鬨的車隊走遠了,她也就回去自己的小院裡,沉默地繼續看書。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突然響起一陣喧嘩。
這麼早就回來了?
荼錦有些納悶地放書出去看。
狹窄的小巷口突然來了很多人,華蓋寶車裡的盈盈燈光落出來,照亮了孟家的大門。
荼錦嚇得往回一縮,剛想躲,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又不去?”張載雪喘著粗氣,眼睛都紅了,“你就非躲著我不可嗎!”
荼錦怔愣地看著他。
“斬首的人行刑前還給個辯駁的機會呢,你定我的罪倒是問也不問。”他氣急敗壞地說著,拉著她就往車上拽,“跟我走。”
“彆……”荼錦慌張不已,“我還要看書。”
“黑燈瞎火的看什麼書,去侯府我讓你看個夠。”
身子被他抱起來塞進了車廂,荼錦懵懵地坐下。
對麵這人彆著頭不知在生誰的氣,喉結上下滾動,側臉的弧度也繃得緊緊的。
不是都不在他身邊惹流言蜚語了嗎,這人怎麼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荼錦搖搖頭。
她若像他一樣有陳侯那麼好的母親嗬護照顧,一定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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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錦以為的宴席是大家各吃各的談天說地,所以在後麵進去也無妨,隻要挨著角落走,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結果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荼錦背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找到了?”陳寶香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道,“我就說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說不見就不見了,是不是,孟大人?”
孟父在旁邊臉色發白:“是……這丫頭也真是的,不知何時自己回家了,也不知道知會我們一聲,怪讓人擔心的。”
“人齊了就入座開宴吧。”陳寶香擺手。
廚房聞聲而動,送上來各式佳肴,其餘賓客也紛紛轉開話頭,各自聊各自的閒天。
荼錦被帶去了陳寶香身邊入座。
她懵懵地看著她給自己夾菜,又懵懵地聽著旁邊的張大人對自己的關懷,一時間像個從暴雪裡走進溫暖木屋的旅人,又欣喜又不知所措。
張載雪聽陳鬱離嘀咕完孟荼錦的家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會有親生的父親這麼看輕自己的女兒,荼錦雖然不太會說話,但人很聰明,念書也上進,怎麼就能被忽視成這樣。
他氣鼓鼓地給她塞糖吃,又氣鼓鼓地親自送她回去,最後氣鼓鼓地跪在了自家娘親麵前。
“有要事相求?”陳寶香挑眉。
“兒子請母親做主,上孟家替兒子提親。”他氣鼓鼓地道。
陳寶香小小地哇哦了一聲。
這冷血無情的臭小子,居然也會有想娶的人嗎。
“你是覺得她可憐想救她,還是因為喜歡才想娶她?”張知序問了一句。
張載雪疑惑地道:“這二者是兩碼事?”
“當然。”
“不對啊。”張載雪看向自家父親,“您不也時常覺得母親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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