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香轉頭一看,謔,銀繡上襦金繡下裙,穿著鑲玉鞋,頭上還戴著六根金簪。
再順著一看臉,好麼,陸清容。
對麵的人顯然也看見她了,眼睛都睜大了:“陳寶香?”
若是以前,她穿成這樣是絕不敢出現在陸清容這些人麵前的,怕被奚落,可張知序感覺著,今日的陳寶香底氣格外地足,昂著頭就朝人家走過去:“你也來買東西啊?”
陸清容拿帕子掩著口鼻,上下打量她:“你這是去哪兒要飯了?”
“說了你也不知道。”她哼笑,攬過她的胳膊就道,“走,陪我進去挑衣裳。”
“你這手臟死了,還不快鬆開?”陸清容嫌棄地推開她,“我這可是剛做的孤版珍品,弄壞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陳寶香當沒聽見,借著她的勢進了萬寶樓大門,掃一眼一樓陳列的東西就對旁邊的待客侍女道:“這一層沒什麼好玩意兒,帶我去樓上吧。”
待客侍女臉上掛笑,眼裡卻顯然都是輕蔑:“樓上都是貴門人家訂好的貨物,不賣的。”
陳寶香抽出一張銀票就拍在了櫃台上。
掌櫃的正打嗬欠呢,一瞥銀票麵額,當即就笑開了花:“客官樓上請,咱們有不少新來的高貨——你這小丫頭也是,這麼貴重的客人都不會接待,去去去,後院掃葉子去。”
說著,又恭敬地朝陳寶香作請。
陸清容拿起那銀票對著光看了看,也嚇了一跳:“你搶錢莊去了?”
有錢如她家,來萬寶樓一次的花銷也不會高於百兩,陳寶香倒是好,出手就是一千兩,兩百四十萬錢,這得是什麼樣的家底?
“傻了吧。”她得意地踩上台階,“都跟你說了我母親係出名門,父親家財萬貫。”
“少騙人!”陸清容追上來,提著裙子氣憤地道,“彆人不知道,我可是在城門口的乞丐窩裡見過你的。”
“我當時好日子過膩了想去感受感受平民的日子,不行嗎?”
“誰腦子被門夾了才能起這種念頭!”
張知序好端端地在看熱鬨,突然就被罵了。
他沒好氣地開口:“若是我沒記錯,你陸家的家主原是殺豬賣肉的,靠著跟程將軍有些關係,才在巡防營裡謀了差事。”
此話一出,萬寶樓裡的客人們紛紛都看了過來。
陸清容臉色漲紅,惱道:“你瞎說什麼,我爹那是護駕有功當的官,什麼殺豬賣肉,聽都沒聽說過。”
“人在發達之後總是會想掩蓋自己不堪的過去。”陳寶香笑著拿起一把精致的匕首,對著刃口看了看,“我都明白。”
陸清容一把奪下她的匕首,氣急敗壞地道:“掌櫃的,這個我買了。”
“承惠三十六兩。”
“什麼?”她詫異地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就這,上頭也沒幾顆寶石,要三十多兩?”
“買不起嗎?”陳寶香十分好心地道,“我可以幫你給錢。”
“用不著!”陸清容咬牙,“我掛我爹的賬,彆說一把匕首,整座萬寶樓也不在話下。”
區區一個巡防營統領,能買得下整座萬寶樓?
張知序很驚訝。
陳寶香卻見怪不怪,繼續拿起一枚石榴鑲寶簪。
“這個我也要。”陸清容氣惱地搶過去。
掌櫃的樂得嘴都合不攏:“承惠二十三兩。”
“還有這個。”
“承惠六十兩。”
一連被搶好幾樣東西,張知序有些生氣,陳寶香卻是很鎮定,甚至將掌櫃的拉到旁處嘀咕了幾聲。
“偷摸說什麼呢?”陸清容紅著眼睛道,“我告訴你掌櫃的,我家可是有官職供奉著的,識趣的就該知道誰才是財神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