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蘭會意,也跟著起哄,朝身後的貴女們介紹:“這位寶香姑娘可不得了,家財萬貫,母親又係出名門,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能跟她結識可不容易呢,明日的喬遷宴,各位也一定要來。”
“哎。”孫馥鬱指向前頭,“周公子他們先到了呢。”
周言念回頭,見一群人擁著陳寶香,不由地挑眉:“這又是哪一出?”
“公子還不知道吧,明日寶香要請我們去她的大宅子裡飲宴。”孫馥鬱笑道,“寶香那麼喜歡裴公子,不如你替她也給裴公子發個帖子,請他明日一道來。”
“人就在裡頭,寶香姑娘可以自己去說。”周言念往內庭指了指。
陸清容很驚訝:“不是說有事不來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言念哼笑,“有岑尚書家的千金在,天上下刀子他也會來。”
陳寶香一愣。
她轉頭想問岑尚書家的千金是誰,卻見旁邊幾個已經擠眉弄眼地笑起來,還推了推站在後頭的貴女。
那女子芳容麗質,膚如凝脂,寶髻鬆挽,一身打扮也貴而不豔,一看就令人心生歡喜。
張知序突然就感覺到一陣縮手縮腳的窘迫,像是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心裡泛酸,又有些疼。
他皺眉:怎麼?
沒。
陳寶香垂下腦袋:就是不太餓,不想吃這個宴。
那就走。
她倒是想走,可陸清容死死地挽著她的胳膊,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給寶香介紹一下。”她睨著她道,“這位是岑懸月,裴公子當年的同窗,上京閨閣裡唯一考中進士的奇女子。”
大盛男女皆可參加科考,前朝鼎盛時女官能占半個朝廷,隻是近些年風氣變化,女子慢慢就參加得少了。
此番前提下,岑懸月這樣的才女就顯得十分可貴。
陳寶香不由地感慨:“姑娘好厲害。”
“哪裡。”岑懸月有些害羞,“運氣好罷了。”
“那姑娘為何沒有做官?”陳寶香追問,“如今朝野,女子應該也還能為官吧?”
她問得有些急切,甚至稍顯失態。
陸清容以為陳寶香是妒火中燒要為難人,連忙推開她:“你可彆亂來。”
“沒有,我隻是想問——”
“都堵在這裡做什麼?”裴如珩突然過來了。
門口的場麵顯得有些劍拔弩張,他皺眉看了一眼,立馬就站到了岑懸月的前頭,對著陳寶香道:“你還有沒有點禮數?”
張知序不適地皺起眉。
幾個小姑娘在這裡說說話而已,他都沒插手,這人顯擺什麼威風。一上來就用這種語氣,活像陳寶香犯了什麼錯。
陳寶香也愣住了,好半晌才道:“我隻是想跟她聊聊。”
抬手護著後頭,裴如珩皺眉:“你跟她有什麼好聊的,她讀的都是聖賢書,不懂女兒家的彎彎繞繞,有什麼話你不妨跟我說。”
此言一出,門口頓時起哄得厲害。
“難得看裴兄這麼緊張。”周言念打趣,“不愧是同窗多年的情誼。”
“跟你說~”陸清容學舌,“那我想跟懸月說閨房私話,是不是也得裴公子點頭應允呐~”
“兩位這麼多年不見了,關係是一點也沒疏遠呀。”
岑懸月臉上飛紅,小聲道:“你們彆胡說。”
裴如珩沒反駁,仍舊還盯著陳寶香,目光淩厲,全然不複之前的溫情。
張知序隻感覺心裡一刺,跟著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口子裡灌進去冷風,遍體都生涼。
好讓人討厭的感覺。
陳寶香。
他黑了臉:你平時不挺能說的,這會兒怎麼啞巴了?
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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