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什麼,誤會她惦記自個兒?
張知序冷著臉想,就她對他的這個狠勁兒,哪天就算睡一塊了他也誤會不了。
“柔儀的事,我在想辦法,沒解決之前你出門多帶點人。”他沒好氣地說著,又不太放心地掃她一眼,“或者直接住在明珠樓。”
提起這茬,陳寶香倒是放心地擺手:“不用,我現在有人罩著,應該出不了事,倒是你,再刺激你家裡那些人,少不得又要挨打,還是先養傷吧,我每日來看你就是。”
每日嗎。
張知序平靜地哦了一聲,無意識地來回搓揉自己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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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碧空的觀察,陳寶香很有用。
她每日都會去明珠樓,短則半個時辰,長則一整天。每次都與張知序相談甚歡,你儂我儂,感情甚篤。
饒是張家派人阻撓,她也貧賤不移,堅定不屈,完美地滿足了長公主對她的期望。
碧空很欣慰,她拍了拍陳寶香的肩告訴她:“柔儀公主明日將會帶厚禮看望張知序,你也去。”
陳寶香嗆咳了一下。
張知序受家法是因為鬨了緋聞,柔儀前去探望已經算是給張家台階下,她這個時候還湊上去,那不是茅廁裡打燈籠嗎。
“放心,有張大人在,公主不會對你如何。”碧空一臉認真地道,“他護得住你。”
護得住是護得住,但這麼做對他們三個好像都沒什麼好處。
陳寶香遲疑地道:“殿下駕到,明珠樓必定戒嚴,我想進去怕是也沒門路吧。”
“這就是你的事了。”碧空朝她頷首。
陳寶香沉默。
她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裝得太好了,導致碧空覺得隻要她出馬,張知序就會拋下腦子無條件配合她。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哀歎一聲,她朝碧空伸手:“沒錢了,借我二兩。”
碧空皺眉:“我是長公主的眼睛,不是你的荷包。”
“可我現在沒有荷包。”她委屈巴巴,“衙門的俸祿也還沒下來,身無分文的,我怎麼逗張鳳卿開心。”
碧空無奈,摸出五錢銀子塞到她手裡。
陳寶香看著那丁點大的銀子,有些不忍心:“你一個月的月錢才五錢?”
“不是。”碧空搖頭,“是我隻想借給你五錢,多了怕你不還。”
陳寶香:“……”
怎麼能比她還摳啊!
她挫敗地捏著這五錢銀子,盤算著要捱到發俸祿,那每日就隻能花二十幾文,若想再給張知序買份紅糖糕,今晚還隻能喝清粥。
許是她的表情太淒慘了,碧空忍不住問:“你跟張大人都有夫妻之實了,他難道還不給你錢花?”
“哪來的夫妻之實啊。”陳寶香痛苦抱頭,“四神廟之事當真是被人誇大謠傳了,他那麼守禮的人,怎麼可能在寺廟裡胡來。”
碧空驚訝,而後遲疑:“寺廟裡沒有,那在彆的地方……”
“也沒有!”
碧空嘖了一聲,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神色,而後轉身出門,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陳寶香收斂表情,撐著下巴開始思索對策。
李柔儀是在邊塞出生的,小時候日子不好過,父親突然登基,自己也突然成為公主,一步登天,難免驕傲。
跟這樣的小丫頭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都能任意主宰旁人生死了,哪還會願意聽說教。
眯了眯眼,她突然起身,直奔明珠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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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序正用餘光瞥著外頭呢,就見那人急匆匆地來了。
他斂好神色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地翻了一頁書。
“大人!”陳寶香像一陣風,卷到他跟前,帶得他的發絲都微微後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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