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卿,不必多禮。”
崇禎連忙上前攙扶,緊緊握住了成基命的手,看著如同孱弱的成基命,心裡很是難受。
“陛下,臣怕是快不成了。”
成基命說兩句話,氣就喘得厲害,額頭還冒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
崇禎有些於心不忍,道:“成卿,你現在還是要多多休息,朕還等著你回來,輔佐朝政。”
“你現在什麼也彆說,什麼也彆想,朕等著你回來。”
成基命淒然一笑,道:“陛下,臣再不說,怕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臣聽說太子殿下將雞籠山,三宣六慰,收複,還有鵬茄羅國也劃入大明治下。”
“臣心裡高興,在臣擔任首輔的任上,還能夠輔佐陛下做出如此之多的事情來,臣本該死而無憾。”
“可是臣心裡又有不甘,臣臥床這一年,每日都渾渾噩噩,每日都在祈禱著,等太子殿下回來。”
“臣想要問一問陛下,太子殿下,大明多久才能夠收複遼東,驅逐韃虜!”
其實,崇禎也想要收複遼東,他比誰都要想,自從他登基以來,沒日沒夜的想,可是,他很清楚,這幾年,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耐收複遼東。
想要收複遼東,還得依靠朱慈烺,他不插手收複遼東的事宜,就已經是對朱慈烺最大的幫助了。
崇禎寬慰的拍了拍成基命的手,道:“快了,快了,現在大明日漸強大。”
“成卿,或許你還不知道吧,這兩年,國庫的銀子已經高達三億多兩,兩年的時間,國庫盈餘就超過以往十年稅收以上。”
崇禎就這樣坐在成基命的床榻邊,握著成基命的手,跟成基命訴說著朝廷裡的事情,想要轉移話題,不讓成基命太過於操勞。
崇禎見到成基命精神似乎好了不少,也就跟成基命多說了起來,從國庫盈餘,說到了朱慈烺調查稅銀丟失案。
成基命聽得連連叫好。
君臣二人把手暢談了一陣後,崇禎擔心成基命太過於勞累,就叮囑成基命多多休息,準備帶著朱慈烺離開。
臨行前,朱慈烺剛剛走到門口,背後卻傳來成基命的喊聲。
“殿下!”
朱慈烺駐足,轉身就見到成基命殷切的目光,正在灼灼的盯著自己。
“殿下,這回臣怕是與殿下再無相見之日了,也看不到殿下輔佐陛下收複遼東了。”
“臣請殿下,勿忘出關,勿忘北伐!”
“出關北伐,驅逐韃虜!!!”
成基命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後麵八個字,說的格外清晰,格外的有力。
朱慈烺愣了愣,此時此刻,他在成基命的臉上,好像不僅僅是看到成基命的夙願,仿佛看到了無數忠臣良將的請求。
“出關北伐,驅逐韃虜!”
“請首輔放心,孤定然竭儘全力!”
朱慈烺重複了一遍成基命的話,重重的承諾著。
成基命臉上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緩緩的躺了下去。
朱慈烺心中歎息了一聲,走出了房間。
沒一會兒,朱慈烺就跟著崇禎來到了成府大門口,崇禎一路上都有成基命的長子作陪,崇禎一路叮囑。
然而,就在朱慈烺和崇禎剛剛登上蒸汽汽車,成府後院傳來了哭喊聲。
崇禎駐足許久,看著成府,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落了下來,聲音哽咽道:“回宮!”
崇禎五年,十二月十八日,大明首輔成基命,卒。
隨著成基命的去世,為整個京師的新年,增添了幾分悲涼之意。
而成基命的相關喪葬事宜,崇禎也召集群臣商議。
最後,崇禎決定因為太子年幼,讓在京藩王中選一人,扶靈將成基命送回老家邯鄲大名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