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鶴問:“什麼記號?”
顏如玉道:“把袖子挽起來。”
霍長鶴照做,露出光潔的手腕。
顏如玉提筆低頭,在他手腕上輕輕描繪。
筆尖軟而微涼,霍長社的半隻手掌被顏如玉握在手中,暖和涼此刻儘在他手上。
他從未體驗過如此奇妙的感覺。
抬頭看顏如玉,這樣近的距離很少有,甚至可以看清她鼻尖上一顆非常小的痣,長長睫毛輕顫,像溫柔的羽尖,掃過霍長鶴的心。
他心頭一陣狂跳,不敢再多看,喉嚨滾了滾,重新低下頭。
“好了,”顏如玉說。
霍長鶴心神一晃,定睛細看,手腕上赫然多了一個鬼王圖案,和他那張麵具很像。
“漂亮嗎?”
霍長鶴:“……漂亮。”
顏如玉在自己手腕上畫了一個猴臉:“看清楚,必要時,以此相認。”
“好。”
兩人正要走,一名手下進來,給他們兩套衣裳。
顏如玉去隔壁房間換,霍長鶴就在這間房間的裡間換。
出來看到那個西貝貨,這家夥打量著:“您還是要多注意些,腰背彆挺太直,否則不太像。”
霍長鶴還未答言,他又小聲說:“如果我以後表現好,能不能戴罪立功?”
“你還是先活下來再說。”
西貝貨眼睛眯眯:“哎,大哥,要是喜歡,得抓緊啊。”
霍長鶴:“??什麼?”
西貝貨眉飛色舞:“剛才那位呀,我可瞧出來,這可是位奇女子,非同一般。
你要喜歡,那得抓緊,可不能讓彆人搶了先。”
霍長鶴氣笑:“這你也知道?”
“這您就不知道了,”西貝貨一指自己雙眼:“我呀,彆的本事沒有,就有看人的本事。
我為什麼易容術比彆人學得好,那就是因為能看到細微處。
您剛才看那姑娘的眼神,嘖嘖,見過蜂蜜拉絲沒?差不多就是了。”
霍長鶴冷哼一聲:“那你看看,我用什麼戳瞎你的眼睛比較好?”
西貝貨立即閉上嘴。
顏如玉也換好,霍長鶴邁步走出去。
他們穿的是灰布僧袍,顏如玉把頭發束起,彆一支木簪,冷眼瞧,就是一個眉清目秀還有點英氣的小僧人。
據得到的消息,因為文曲星廟的香客突然增多,原來的僧人忙不過來,因此就臨時找了些願意義務做善事的人去幫忙。
還有西貝貨講,什麼臨時義務做善事的人,其實就是墨先生派的人手,找個由頭混進去而已。
霍長鶴皮膚塗得黑了些,眉毛加濃,很多地方其實隻是做簡單修改,但綜合起來就是變成另外一個人。
減化而精,卻能起到驚人變化,顏如玉不得不感歎,的確是高手,術業有專攻。
兩人一同離開,融入夜色。
此時將近子時,街上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趕入文曲星廟。
霍長鶴翻身上馬,伸出手:“來。”
顏如玉疑惑:“為何隻有一匹?”
“我這匹是良駒,到時候讓它自行去林中隱藏,等我們辦完事吹口哨即來,更隱秘,也更安全些。”
顏如玉想想也有理,便不再多言,握住他的手,上馬。
霍長鶴把她圈在懷中,嘴角不自覺往上翹,低聲在她耳邊道:“坐好了。”
一抖韁繩,馬衝出去。
夜風迎麵撲來,帶著微粘的潮意,並不太舒服,但此時霍長鶴的心是甜的。
忽然想起西貝貨的話:蜂蜜拉絲,是個什麼樣子?回頭讓銀坨買一罐。
文曲星廟並不難找,霍長鶴已經把小鎮的地形圖熟記於心,何況,路上還能遇見不少同路人。
到山腳下,遠遠就看到廟裡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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