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在外,翼王最大,他是清正,但也知官場之道,暫時忍下。
剛剛回來,很多情況尚且不清楚,稍後得找個族人,好好詢問一番才是。
顏如玉和霍長鶴混在人群裡,他們交談的什麼,聽不清楚,但看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不多時,有衙役把準備好的熬藥鍋搬出來。
一口半大,兩口略小的,還不太一樣。
原本府裡也有幾口大鍋的,昨天晚上那麼一炸,鍋都炸沒了。
就這還是臨時讓衙役回家搬來的,但這種大鍋也不是誰家都有,隻好湊合著,也不求什麼一致了。
安辭州早發現知州府亂七八糟,還有一股子未散去的燒焦味兒,像是打過仗,被殺人放火過。
翼王的氣色也不怎麼好,眼睛下的青黑都遮不住,像遭受打擊似的。
他心裡的問號一個接一個。
翼王一揮手:“來人,把藥材搬上來!”
之前運送過來的藥早已準備好,一袋袋放在小廣場上。
鍋架起,投入藥材,味道慢慢散開。
霍長鶴微蹙眉,問顏如玉:“有沒有覺得,這藥味道有點怪?”
顏如玉心說這能不怪嗎?這本來就不是藥材。
“看看再說。”
翼王還帶來個大夫,雖不是太醫,但也是在京城開藥鋪,醫術就算是半吊子。
眼下正是露臉的機會。
他摸著胡子,清清嗓子:“各位,在下是京城濟民堂的,此次隨王爺一同來,就是給大家看病。治療此疫,在下不才,是一把好手,排隊上前來。”
“是他,”霍長鶴微露譏笑。
“此人是誰?”顏如玉問。
“姓劉,一個身為醫者卻隻想著掙錢的人,藥材差且要價高,在京城時還被王爺的手下揍過,聽說是翼王妃的什麼表親。”
顏如玉微挑眉:“那今天可以再揍個痛快。”
眾人排好隊,劉大夫裝模作樣的把脈,點頭道:“嗯,你的症狀不算重,一會兒藥好了,喝一副就得。”
診斷的速度還挺快,一會兒功夫就診了六七個。
正診著,忽然有人悶哼一聲,差點倒地。
身邊隨從趕緊扶住他:“公子!快先看我家公子!”
發作的正是薑言牧。
秋伯謙嚇了一步,趕緊後退兩步,震驚之餘又害怕還有點幸災樂禍。
“大夫,快看我家公子啊!”薑家隨從大聲吼。
翼王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發作的,心裡也有點畏懼,明知是假,但這樣子的確嚇人。
“快,快給薑公子瞧瞧,”他站在台階上吩咐。
劉大夫趕緊過去,讓隨從按住薑言牧,眼睛都不敢看,彆開臉,伸出手把脈。
隨從道:“大夫,你快看啊,往哪摸呢?”
劉大夫硬著頭皮看一眼,伸手抓住薑言牧手腕。
其實他什麼也瞧不出——但沒關係,反正藥是現成的。
迅速把完迅速抽手,不著痕跡地在衣服上撚撚手指。
“不用急,稍後喝點藥即可。”
霍長鶴小聲說:“薑言牧這一病,要是被他們治好,薑氏這個大人情算是欠下了。
和薑家關係好的書生,也會為翼王歌功頌德。”
顏如玉淺笑:“他治不好。”
薑家隨從看著自家公子這樣,急得不行:“藥得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至少得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那怎麼行?我家公子……”
“不過,”劉大夫又說,“為了保證殿下的安全,昨天晚上一到,我就熬了一些,本來是給殿下留的。現下……”
薑家隨從想求翼王,又不敢開口,他們隻不過是平民家仆,哪來的資格求助當朝王爺。
路旁馬車中有人下車,聲音焦急略虛弱:“王爺,民女鬥膽,懇求王爺,救救我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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