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殘存的一線理智又勉強冒頭,指甲摳進木頭裡,盯著顏如玉。
“把這個吃了,”顏如玉倒出一粒藥丸給他。
宋二抓過藥丸,往嘴裡一塞就吞下去,沒過多久,好像體內外那種難受抓狂的感覺的確減少了。
他再次盯住顏如玉,聲音嘶啞:“你為什麼會有這個?”
顏如玉不答反問:“之前是誰給你的?”
宋二順著欄杆慢慢滑坐在地上,剛才的折騰讓他精疲力竭:“不認識,是個很有本事的男人,救過我一命。”
“不隻救過你,還替你除掉你大哥,讓你做上家主吧?”顏如玉語帶譏諷。
宋二眼中掠過詫異:“你是何人?”
“果然如此,”顏如玉又問,“古掌櫃是你毒死的,也是他給你的藥?”
宋二抿唇:“我沒毒死古掌櫃。”
顏如玉輕蔑笑笑:“這種拙劣的謊話就不要說了,浪費時間。你可知道,剛剛刺史的兒子也中了毒,和古掌櫃的毒,一模一樣。”
宋二瞳孔震驚,嘴唇用力繃住。
“這毒其實並不是用來毒他兒子的,他兒子對他重要,對彆人來說卻並不重要。”顏如玉句句如驚雷,“你猜,凶手原本是想毒誰的?”
宋二紈絝,但不是傻子,嘴唇顫抖道:“是……刺史?”
“沒錯,前腳古掌櫃被你毒死,他家人告到衙門,後腳刺史又被同樣的手段毒死,你說,你還有命嗎?”
宋二冷汗瞬間出了滿身:“我……我也沒想到……”
“你沒想到古掌櫃會當場死,以前那毒藥是慢性的,怎麼也得等古掌櫃離開你家再死,悄無聲息,就算有人懷疑你,也沒有證據。
不隻他一個喝了茶,大家都喝了,怎麼就他死了?你隻要咬死不認,再加上花點錢打點,拖來拖去也就罷了。”
顏如玉譏諷笑:“你是這麼打算的吧?”
宋二雙手扒著欄杆:“你怎麼知道?”
“可是,古掌櫃迅速死亡,出乎你的意料,一切都亂了套,”顏如玉居高臨下看著他,目光平靜,“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或許我還能救你一命。”
宋二喉嚨滾了滾:“包括我身上的問題,都能解決?”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顏如玉字字如冰珠,“你也可以不說。隨便你,不強求。”
宋二:“……”
哪有這麼問消息的!
宋二彆無其它選擇。
隻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那個人是想讓我建立商道,至於為什麼,他沒說,”宋二低著頭,沒注意到顏如玉眼中的厭惡。
“你吃的那種藥,也是他給你的?”
“這倒不是,是我在詩詞社認識的一個李姓書生給我的。”
“叫什麼?人在何處?”
“這我不知道,他不是本地人,說來遊學的,前些日子就走了,”宋二搖頭,“我問他還會不會再回來,他說看情況。”
顏如玉又問:“那人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征?”
“長得挺俊秀,特征……沒有什麼特彆明顯的,”宋二頓了頓,擰眉思索,“哦,對了,他左手手背上有一個小痣。”
顏如玉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如果對方真是有意而為,那不用真麵目示人的可能性很大。
該問的都問過,顏如玉轉身走,宋二趕緊扶著牢門站起來。
“那我……”
“你不是和刺史達成協議了嗎?”顏如玉邊往外走邊說,“等刺史和你說完該說的。”
刺史正在外麵等,見顏如玉和霍長鶴出來,趕緊迎上來。
“大人隻管去,他現在清醒著,”顏如玉掃一眼他手中的文書,“簽字,按手印,一樣不能少。”
“下官明白。”
刺史辦事利索,沒過一會兒就拿著文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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