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鶴目不轉睛看著,猜測也許此人是剛回來,不知道村裡發生的事。
然而下一瞬,他又覺出不對來。
此人有背上的弓有些大,不像是普通獵戶能用的,兩邊雖然用麻繩纏過,但霍長鶴還是看得出來,麻繩之下,是軍中才用的材質。
此人走路有點駝背,但腳步很穩,而且多少點有羅圈腿。
是長年騎馬所致。
霍長鶴手握緊刀柄,連呼吸都摒住。
來人看看左右無人,果然緩緩直起腰背,拿出一小團麻繩,係在兔子腿上,然後把兔子放進入口。
眼看著麻繩團越來越小,他正要鬆手之際,劍尖直抵在他後頸,他動作一頓,差點鬆手。
“轉過身,”霍長鶴低聲說。
獵戶慢慢轉身,抬頭看霍長鶴,這才發現,霍長鶴眼睛上綁著黑紗,竟然是個瞎子。
獵戶微鬆一口氣:“朋友,彆誤會,我不是什麼壞人。”
“那你是乾什麼的?”霍長鶴問。
“我就是個獵戶,真的,不信你摸摸,我還有弓,”獵戶小心翼翼,一點點又把兔子往回拉。
“我這還有隻剛打到的兔子,不信,我也給你摸摸。”
霍長鶴不動聲色,眼睛沒眨,劍尖也沒離開獵戶的喉嚨。
“你在這乾什麼?”
獵戶聲音平和:“彆緊張,我就是路過,我也是這個村的,這不是打獵回來,想從這兒抄個近道,就沒有走村口。”
“兄弟,你是哪的人?以前沒有見過你。”
霍長鶴眼睛透過黑紗看著他,見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撥動腰間。
那裡有把軟劍。
這家夥果然不是普通獵戶,也沒有安什麼好心。
“我就是本村的人,”霍長鶴一口咬定,“你不是本村的吧,所以不認得我。”
獵戶笑笑:“怎麼可能呢?我在這村裡長大的,父母都是這裡的,大家都認識我,不信,你跟我進村,我找人和你說說。”
霍長鶴又說:“你如果是這村裡的,不如你說說這村子叫什麼,有多少戶,村長是誰。”
“這是永平村,有一百零三戶,村長姓宋,我們都叫他宋三叔,今年已經五十九歲,大名叫什麼,我還真不知道。”
霍長鶴心微沉,看來這家夥對這村子的確很熟悉,不是臨時過來的。
如顏如玉說的,這個計劃,他們已經準備很久,不是臨時起意。
“我的兔子在這兒,”獵戶把兔子拎起來,“要不你摸一下?”
霍長鶴點頭:“好,你過來。”
獵戶臉上笑意收起,一手拎著兔子,一手握上腰間軟劍軟柄。
待霍長鶴的劍尖離開他的脖子,他往前一跟步,把手中兔子砸過去,與此同時,劍出鞘!
冷光一閃。
“當!”一聲脆響。
他手中的劍被削斷,他大吃一驚,還沒有回過神來,霍長鶴手中劍攻勢不停,劍尖穿過他肩膀,直直釘在他身後樹上。
“啊!”獵戶慘呼一聲,血染衣裳。
霍長鶴邁步過去:“獵戶?嗯?”
獵戶震驚地看著他:“你……你眼睛沒瞎?”
霍長鶴嗤笑:“瞎了,但我能看到魑魅魍魎。”
獵戶:“……”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獵戶死咬著嘴唇,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霍長鶴並不以為然,這種人他見得多了,但真正的硬骨頭沒幾個。
“不說?可以,那就看你能扛住幾劍。”
……
後山,百姓們都在朝拜神鳥和天神。
八哥沒再站在光束裡,方才感覺挺暖和,時間一長,好家夥,差點把毛點著。
頭上的靈毛也有點兒顫,好像有一根快掉了。